孩子被塞给二姑——七七的二姐,那时才三十出头,守寡三年,自个瘦得一把柴,却一把把把丫头搂进怀里:“别怕,有二妈。”
二姐在纺织厂做三班倒,白天缝布,夜里缝日子。丫头小学三年级写作文《我的妈妈》,悄悄把“二姑”划掉改成“妈妈”,二姐夜里给书包缝扣,看见那页纸,针尖扎了手,血珠冒出来,却不敢滴在纸上。第二天她起了大早,去菜市场给人剥鱼鳞,攒下二十块钱,买了条藕粉色头绳,给丫头扎高马尾,嘴里只说:“咱姑娘要俊俊地去上学。”
后来丫头考上重点初中,分数够市里的私立,学费却像一道陡崖。二姐把结婚时的金耳环卖了,又开了个夜班缝纫摊,凌晨两点还在脚蹬机前“哐当哐当”。夏夜蚊虫多,她拿塑料薄膜把腿裹成两只粽子,汗水顺着脚背流进胶鞋,走起路“咕叽咕叽”响。丫头半夜醒来,常见昏黄灯泡下二姑的背影,肩胛骨支棱得像一对想飞的翅膀,便悄悄把脸埋进枕头,一声不吭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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