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宫的铜鹤香炉吐出的白烟在殿门口打了个旋,被穿堂风卷成一缕细纱。姜子牙把封神榜塞进紫檀木匣时,龟甲薄片突然硌了他手心一下 —— 那道月牙形的纹路像是活了过来,在掌心烫出个浅浅的印子。“奇了怪了。” 他对着掌心哈气,白雾在冷空气中散得飞快,“昨儿摸还凉飕飕的,今儿怎么跟揣了块烙铁似的?”
元始天尊正用玉簪挑炉子里的银丝炭,火星子溅在青砖上,烫出星星点点的黑斑。“你这老胳膊老腿就是不经折腾。” 他往炉里扔了块龙涎香,青烟立刻裹着甜香漫开来,“前儿让你别总抱着榜单睡觉,你偏不听。现在好了,连做梦都在念叨‘谁该上榜’,害得白鹤童子以为你中了邪,半夜偷偷往你枕头底下塞桃木剑。”
姜子牙摸了摸后脑勺,狐裘帽子上的绒毛沾了不少香灰。“那不是着急嘛。” 他瞅见案上摆着盘蜜饯,抓了颗金橘脯扔进嘴里,酸甜的汁水溅在舌尖,“你是没瞧见多宝道人走的时候,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还有赵公明腰里的盘龙鞭,鞭梢都在颤 —— 我估摸着,他们回去就得召集弟子开动员大会。”
正说着,殿外传来 “哐当” 一声,像是铜盆掉在了地上。姜子牙掀开门帘,看见白鹤童子正蹲在雪地里捡铜盆,旁边滚着个红绸裹着的物件,是个黄铜暖手炉。“师叔!” 小童子举着暖手炉直起身,鼻尖冻得通红,“库房找着的!就是盖儿有点松,刚才一滑就掉了,炭火撒了一地,我捡了半天呢。”
姜子牙接过暖手炉,入手沉甸甸的。掀开盖子一看,里头还残留着去年的炭灰,结成块的灰团像块压缩饼干。“正好正好。” 他掏出火折子点新炭,火星子 “噼啪” 蹦到袖口,“有这玩意儿,晚上研究榜单就不怕冻手了。对了,让膳房蒸两笼桂花糕,要带核桃碎的那种。”
可当他捧着暖手炉坐回案前,刚翻开周明远的笔记,窗棂突然 “笃笃” 响了两声。一只灰扑扑的鸽子正用喙啄玻璃,爪子上绑着卷纸条,喙上还沾着半片雪花。“这年头连鸽子都卷起来了。” 姜子牙解开纸条,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烧焦的树枝写的:“申公豹在桃山露面,怀里揣着个黑葫芦,还跟雪兔抢芝麻饼。”
桃山的枯树枝上,申公豹正蹲得腿发麻。怀里的黑葫芦硌得肋骨生疼,葫芦口塞着的软木塞都快被他体温焐化了。“姜子牙那老东西,不就比我多喝了三年仙茶吗?” 他对着玉虚宫的方向啐了一口,唾沫星子刚飞出去就冻成小冰粒,“封神榜凭什么让他捧着?上次蟠桃会,他还跟王母说我‘心术不正’,害得我连千年灵芝都没分到,最后只能啃桃核!”
黑葫芦突然 “咕噜” 响了一声,像是有东西在里头翻跟头。申公豹赶紧拍了拍葫芦底:“别闹,等我找到赵公明,让他给你灌玉液琼浆。那玩意儿比阐教的破茶水强百倍,上次我偷喝了一口,打了三天带桂花味的嗝。”
身后的雪地里传来 “窸窣” 声,申公豹猛地回头,只见只雪兔正啃他掉在地上的芝麻饼碎屑。那兔子胆子极大,见他看来也不跑,反而支着耳朵瞪圆了红眼睛。“没出息的东西。” 申公豹压低声音骂了句,却不敢大声嚷嚷 —— 他昨儿刚被山神警告,再在桃山喧哗就没收法宝。
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块干硬的炊饼,还是三天前从山下小镇买的。咬了一口,牙齿差点被硌掉 —— 这饼硬得能当武器,往地上一摔能弹起来三尺高。“等我拿到封神榜,天天吃龙肝凤髓。” 他含糊不清地嘟囔着,饼渣掉了一衣襟,“还要让御厨给我做千层糕,每层都夹蜂蜜,甜死那些看不起我的家伙。”
碧游宫的烛火在窗纸上投下晃动的影子。赵公明正对着铜镜擦定海珠,那珠子在烛光下泛着蓝光,把他的脸照得忽明忽暗,像戏台上的花脸。“师兄你都擦半个时辰了。” 琼霄抱着膝盖坐在绣墩上,手里转着个玉佩,“再擦珠子都要反光了,刚才照得我眼花,差点把茶杯当镜子用。”
赵公明把定海珠放进锦盒,“叮咚” 一声脆响。“你懂什么。” 他敲着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