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胸口塌陷了一片，说话时漏气般嘶嘶作响。
他看着哪吒手中的火尖枪，突然露出惨笑，“想当年在昆仑，你还只是个连法器都握不稳的奶娃娃，如今竟能逼得我走投无路……”
哪吒持枪的手微微一颤。
他想起婵玉刚才的话，申公豹当年竟曾在元始天尊面前力保自己转世。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下，枪尖再次抬起：“你助纣为虐开启幽冥之门，害死的生灵不计其数，就算有过旧情，今日也必须了结！”
“旧情？”
申公豹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笑得浑身抽搐，“你以为我当年为何保你？不过是看你灵珠本源纯净，想等你长成后夺舍罢了！”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中混着破碎的内脏，“可惜啊……千算万算，没算到你这小子竟能引动祖龙之力……”
哪吒的眉头拧成疙瘩。
他能感觉到申公豹这番话半真半假，那些关于夺舍的言辞里藏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但此刻不是深究的时候，裂缝边缘的岩壁仍在合拢，必须尽快了结这场恩怨。
“多说无益。”
哪吒深吸一口气，将灵珠之力凝聚于枪尖，“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清理门户！”
火尖枪的赤焰突然暴涨，枪身缠绕着金色的龙气，两种力量交织成螺旋状的光纹。
申公豹看着那道越来越近的枪影，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想起了遥远的往事。
他缓缓闭上眼，竟放弃了抵抗。
就在枪尖即将刺中他胸口的刹那，申公豹突然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他猛地将左臂向前一送，原本被捆仙绳束缚的手腕竟爆出一团黑雾，那是他藏在袖中的最后一张底牌——用自身魂魄炼制的子母煞。
“同归于尽吧！”
申公豹嘶吼着，黑雾瞬间化作两只狰狞的鬼爪，一只抓向哪吒面门，另一只竟反向扣向自己的天灵盖，“我死之后，煞灵会寄存在你体内，让你永远活在痛苦之中！”
哪吒没想到他会如此决绝，仓促间只能将火尖枪横在胸前。
枪身的龙气与鬼爪碰撞，出刺耳的滋滋声，金色的火花溅落满地。
但他终究慢了一步，那只扣向申公豹天灵盖的鬼爪已没入半寸，黑色的煞气顺着伤口疯狂涌入他体内。
“不！”
哪吒目眦欲裂，他能感觉到申公豹的魂魄正在煞气中消融，那是一种玉石俱焚的惨烈。
此刻他突然明白，这个一生都在算计的道人，最终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了结自己。
千钧一之际，哪吒突然想起祖龙残魂的话。
他猛地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喷在火尖枪上：“以灵珠为引，祖龙之力，镇魂！”
赤金色的枪芒突然暴涨，化作一条咆哮的金龙。
金龙穿过两只鬼爪的缝隙，精准地撞在申公豹胸前。
但这一次没有血腥的贯穿，只有柔和的金光顺着枪尖涌入他体内，将那些肆虐的煞气缓缓逼出体外。
申公豹愣住了，眼中的疯狂凝固成难以置信。
他能感觉到那股温暖的力量正在修复自己破碎的经脉，甚至连魂魄的消融都慢了下来。
“你……你为何要救我？”
哪吒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咬着牙催动灵力。
金龙虚影在他身后盘旋，不断将祖龙本源注入申公豹体内。
他想起婵玉说过的话，想起昆仑玉虚宫的教诲，突然明白真正的正义不是杀戮，而是让罪有应得者接受应有的惩罚。
“元始天尊会给你公正的裁决。”
哪吒的声音带着灵力透支的沙哑，“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申公豹看着他眼中闪烁的坚定，突然出一阵短促的笑，笑声里带着释然也带着自嘲。
他不再抵抗，任由金光包裹着自己，那些翻腾的煞气在金色洪流中渐渐平息，露出原本清澈的元神之光。
“罢了……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