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北海的冰层在天兵的靴底碎裂,出清脆的咔嚓声。
托塔李天王站在临时搭建的了望台上,玄甲上的霜花在朝阳下泛着冷光。
他望着远处洪荒修士与天兵推搡的人群,眉头拧成一道深痕——这已是三日内第七次冲突,起因不过是天兵强征了渔民储存的鲛鱼油。
“将军,要不要派兵镇压?”
副将的声音带着请示,手中的长刀在冰面上划出细碎的火星。
了望台的立柱上,新挂的“天庭驻北海防务处”
牌匾还在微微晃动,木质边缘的毛刺尚未打磨干净。
李天王没有回头,只是将手中的兵符在掌心转了个圈。
符面上的托塔虚影吞吐着金光,映得他面罩下的眼神晦暗不明:“不必。
按陛下的吩咐,‘恭恭敬敬’地驻守。”
他顿了顿,指尖在兵符上的东海方位轻轻一点,“把强征的油还回去,再赔十坛仙酿。”
副将愣了愣,终究还是躬身领命。
冰面上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天兵们扛着鲛鱼油列队走过,甲胄上的冰霜簌簌坠落,在雪地上砸出点点黑斑。
洪荒修士们握紧了手中的鱼叉,看着天兵将油桶放下,又抬来贴着“天庭特供”
封条的酒坛,脸上的怒容渐渐化作困惑。
李天王望着这一幕,突然低声嗤笑。
他从怀中掏出一卷暗黄色的绢布,展开后露出密密麻麻的朱砂字——那是玉帝私下颁布的密令,墨迹未干的最后一行写着:“寻衅滋事,伺机而动”
。
南荒的瘴气中,另一场冲突正在上演。
太白金星派来的仙官正用捆仙绳捆缚着一位苗疆祭司,祭司的银饰在挣扎中叮当作响,腰间的蛇骨权杖掉在地上,杖头的绿宝石滚进腐烂的落叶堆。
“不过是采集些草药,何罪之有?”
祭司的孙女抱着竹筒哭喊道,里面的药汁顺着指缝渗出,在泥地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她的赤脚被碎石划破,血珠滴在潮湿的苔藓上,立刻引来几只猩红的驱虫。
仙官拂尘一甩,银丝缠住女孩的手腕:“此乃天庭划定的防务禁区,凡洪荒生灵不得擅入。
念你年幼,暂且记下,再敢冲撞……”
话音未落,瘴气中突然传来弓弦震颤的嗡鸣。
三支涂着毒液的弩箭破空而来,精准地射断了捆仙绳。
苗疆的猎手们从榕树后现身,手中的弩机仍在微微颤动,兽皮裙上的铜铃随着呼吸轻响。
“南荒是我们的土地,什么时候轮到天庭指手画脚?”
为的猎手吹了声口哨,肩头的毒蝎突然窜出,在仙官的靴面上留下两个血洞。
仙官惨叫着后退,捆仙绳掉在地上,被迅蔓延的毒藤缠绕、吞噬。
暗处的山岗上,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指尖的骨戒泛着幽光,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当仙官狼狈逃窜时,他突然吹了声低沉的骨笛,林间的驱虫顿时躁动起来,像一片黑色的潮水涌向冲突现场。
“洪荒与天庭的裂痕,正好用黑暗来填补。”
黑衣人低语着转身,斗篷扫过地面的骷髅头,露出靴底刻着的九幽符文。
他的身影很快融入瘴气,只留下骨笛的余音在林间回荡,引得驱虫们出兴奋的嘶鸣。
西岐城的望楼上,哪吒将这一切看得真切。
水晶球里映出北海的冲突、南荒的对峙,甚至能听到仙官们傲慢的呵斥与洪荒生灵的怒吼。
他握紧了火尖枪,枪身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却无法驱散心底的寒意。
“天庭根本没打算遵守誓约。”
婵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她手中的玉简正不断闪烁红光,那是昆仑派在各地的眼线传来的警讯,“他们在北海强征物资,在南荒划分禁区,甚至在东海扣押了龙族的商船。”
哪吒突然转身,玄色披风撞在了望台的栏杆上,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