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帝国暗面 第二十五章:幽谷遗碑,禹迹镇脉
摆脱影狸的追杀后,乌庚带着阿弃在浓雾弥漫的险峻山径中又艰难前行了数个时辰。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月光无法穿透这厚重的云障,四周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与死寂,只有不远处深渊底部传来的隆隆水声,证明着他们仍在不断向下深入。两人找到一处向内凹陷、勉强可容身的岩石裂隙,决定在此过夜,不敢生火,只能靠在一起,凭借乌庚微薄的气机驱散刺骨的寒湿。
阿弃紧握着那柄布满裂纹、灵光尽失的青冈木短刺,久久无法入眠。白日里与影狸搏杀的场景,那阴冷死寂的气息、濒死时的惨嚎、以及自己倾尽全力引动“心火”时的决绝,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脑海。他能感觉到,经过这场真正的生死考验,体内那簇“心火”虽然消耗巨大,但其核心却仿佛被淬炼得更加纯粹、凝实,对器纹的理解也多了一层生死间的明悟。他默默回忆着乌庚教导的吐纳法门,尝试引导微弱的“心火”流转,滋养疲惫不堪的身体与精神。
乌庚静坐一旁,看似在调息,实则灵觉始终保持着最高警戒。他伤势未愈,白日强行催动力量更是雪上加霜,但他更担心的是那只逃走的影狸。它能逃走,意味着它拥有一定灵智,懂得判断形势。它很可能并未远离,而是在等待时机,或者……已经将他们的踪迹,通过某种不为人知的方式,传递给了它的控制者。
一夜无话,唯有山风呼啸,水声轰鸣。
次日黎明,浓雾依旧未散,但能见度似乎略微好转。两人啃了些干粮,继续沿着几乎被苔藓和腐叶覆盖的古老栈道残骸向下。越往下走,空气越发潮湿阴冷,光线也愈发晦暗,仿佛正在沉入大地的腹腔。
约莫正午时分,前方的雾气似乎稀薄了一些,隐约显露出一片异常开阔的谷地轮廓。当他们终于走出栈道尽头,踏足谷底时,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为之屏息。
这里并非预想中的乱石滩或密林,而是一片相对平坦、铺满白色细沙的奇异地域。谷地中央,静静矗立着三块巨大的、颜色青黑的石碑。石碑呈品字形排列,每一块都高达三丈有余,表面光滑如镜,却又布满了天然形成的、如同水波流转般的奇异纹路。石碑之间,有一股清澈见底的地下泉眼泊泊涌出,形成一条蜿蜒的小溪,无声地流入谷地边缘的黑暗之中。
最令人惊异的是,站在这片谷地中,之前一直萦绕在心头、源自秦岭地脉被“影”之力侵蚀拉扯所带来的那种隐隐的压抑与紊乱感,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的宁静与稳固。仿佛外界所有的纷扰与侵蚀,都被这三块巨大的石碑与这方泉水隔绝在外。
“这是……镇脉石?”乌庚快步走到石碑前,伸手触摸那冰凉光滑的石面,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神采。他的灵觉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三块石碑并非人造,而是天生地长的灵物,其内部蕴含着一种浩瀚、厚重、充满了疏导与抚平意味的磅礴能量。它们以一种玄奥无比的阵势扎根于此,与秦岭深处的主脉相连,无声无息地疏导着流经此地的地脉能量,抚平其因外界干扰(包括“影”的抽取)而产生的紊乱与创伤,维系着这一方小天地的平衡与纯净!
他的目光落在石碑基座附近,那里有一些极其古老、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的刻痕。他仔细辨认,那并非文字,而是一些简练到极致、却蕴含着莫大威能的符号——一个代表着疏导水流、平定山川的意蕴!
“禹迹!这是上古治水,疏导山川地脉时留下的镇脉节点!”乌庚声音带着一丝激动与震撼。他万载岁月中,也曾听闻过上古大能疏导天地、定鼎九州时,曾于地脉关键节点留下镇物,以维系山河稳定。没想到,在这秦岭深处,人迹罕至之地,竟然还留存着一处!
“先生,您是说,这是……大禹留下的?”阿弃也感到无比惊奇,看着那三块巍然屹立的巨碑,心中涌起一股对古老先贤的敬畏。
“即便非他亲手所立,也必是那个时代,秉承其意志与智慧的遗存。”乌庚慨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