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入洪水中的石子,瞬间便被那宏大而温和的疏导之力化解、分流。它那原本凝实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透明,如同墨滴落入清泉,被迅速稀释。
它试图后退,逃离这片突然变得“危险”的区域,但那股疏导之力如同附骨之疽,紧紧缠绕着它。不过三五息的时间,在那充满了痛苦与不甘的无声尖啸中,影魅的身影彻底消散,化作缕缕淡薄的黑气,随即被秦岭清晨的山风吹散,再无痕迹。
谷地外,那片浓雾依旧,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冰冷锁定感,已然消失。
符阵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最终消散无形。乌庚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阿弃连忙上前扶住他。
“先生!”
“无妨……只是消耗过度。”乌庚借力站稳,深吸了几口气,感受着体内近乎枯竭的力量,脸上却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此法可行。看来,先贤遗泽,果真是我辈对抗阴影的明灯。”
他看了一眼那三块恢复平静的镇脉石,眼中充满敬意。随即,他不敢耽搁,对阿弃道:“影魅被‘疏导’消散,其背后的控制者必定会立刻知晓。此地已不可久留,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阿弃重重点头,迅速收拾好所剩无几的行囊。
乌庚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给予他们喘息与领悟的古老谷地,将那泉水的清澈、石碑的巍峨深深印入心底。然后,他选定了一个与来时不同的、更加陡峭却似乎能更快脱离这片云雾区的方向。
“走!”
两人不再回头,身形投入浓雾与山林,向着南方,继续这场前途未卜的跋涉。身后,那处古老的禹迹渐渐被雾气吞没,仿佛从未有人踏足。但那份源自文明源头的“疏导”智慧,却已如同种子,深深植根于离去者的心中,将成为他们刺破帝国暗面的、一道微光初现的利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