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死寂,仿佛连声音都被这片土地吞噬了。
而在乌庚的灵觉感知中,这片苔原更是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空无”之力!它不像“影”的力量那样充满主动的侵蚀与死寂,而是更像一种绝对的“湮灭”与“归墟”,任何进入其中的能量与生机,似乎都会被其无声无息地同化、分解,最终归于虚无!
“寂灭苔原……”乌庚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传说中上古大战遗留的伤痕……是通往‘枢机之地’的必经之路,也是……最危险的屏障之一。”
他看向阿弃,又看了看白狰,艰难地说道:“此地……禁绝万法,压制生机。我的力量……进去无异于自寻死路。白狰……你的月华之力源于天地灵机,在此地恐怕也会被极大削弱,甚至反噬自身……”
白狰凝视着前方死寂的苔原,冰蓝色的眼眸中首次露出了极其凝重,甚至是一丝……忌惮的神色。它低吼一声,用爪子试探性地踏前一步,踩在那灰色的苔藓上。
“嗤……”
一丝微不可闻的轻响,它爪尖萦绕的月白光华,在接触苔藓的瞬间,竟如同水滴落入烧红的铁板,迅速黯淡、消散了一小部分!白狰立刻收回了爪子,眼神更加凝重。
连它,也无法完全免疫这片苔原的寂灭之力!
阿弃的心沉了下去。前有绝地,后有追兵,先生重伤未愈,唯一的强大助力也受制于此……难道真的无路可走了吗?
他望着那片死寂的灰色,感受着体内那被压制得几乎无法调动的“心火”,一股绝望感涌上心头。但他看着昏迷的先生,看着眼神凝重的白狰,猛地摇了摇头,将绝望驱散。
不能放弃!一定有办法!
他回想起乌庚的教导,回想起自己领悟的“疏导”之意。既然无法对抗,能否……适应?或者,寻找其运行的规律?
他闭上眼,不再试图去调动“心火”,而是将全部心神沉静下来,如同在禹祠中感悟星图一般,尝试着去“倾听”这片寂灭苔原的“脉搏”。
起初,只有一片虚无的死寂。但当他将心神放空到极致,摒弃所有杂念,仅保留那一丝对能量流动的本能感知时,他仿佛“听”到了一种极其缓慢、极其微弱、仿佛来自大地最深处的……“呼吸”。
这“呼吸”并非生机,而是一种……万物归墟、能量散逸的终极韵律。它并非主动的吞噬,更像是一种被动的、恒定的“消散”场。
阿弃心中一动。疏导……非仅能疏导能量,能否……疏导这种“消散”之势?如同大禹治水,非堵而疏,顺应其性,方能通行?
他睁开眼,目光重新投向那片死寂的苔原,眼中少了一丝恐惧,多了一丝思索。
“白狰,”他忽然开口,声音因虚弱而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如果我们……不试图对抗它,而是……像水一样,‘流’过去呢?”
白狰闻言,冰蓝色的眼眸转向阿弃,似乎也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能性。
乌庚微弱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惊异与赞许:“阿弃……你的想法……或许可行。寂灭之力,亦有其‘流向’……若能感知其薄弱之处,顺应其势,或可……以最小的代价通过……”
希望,如同在绝对死寂中敲响的一声微弱磬音,虽然细微,却清晰地回荡在绝望的边缘。
然而,感知寂灭之力的流向,并找到那条理论上存在的“生路”,谈何容易?这需要极其敏锐的感知、超凡的耐心,以及……踏入死地、以身试法的勇气。
阿弃看着前方那片吞噬一切的灰色,握紧了拳头。
他,愿意去尝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