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了挥手:“进去吧,赵大人在正厅等着,别乱走,府里有巡逻队,看到乱晃的直接抓。”
穿过第一重门,庭院的奢华超出了林越的想象:青石板铺就的路面被打磨得像镜子,倒映着天上的流云,两侧的梧桐树树干粗壮,需要两人合抱,树枝修剪得整齐,树叶间挂着小小的铜铃,风一吹就发出 “叮叮” 的声响,树下摆着汉白玉石桌,石桌上放着青瓷茶具,几个身着锦衣的仆从正低着头,用细布擦拭石桌的纹路,连一丝灰尘都不放过。假山是用太湖石堆的,上面爬着青藤,藤叶间开着紫色的小花,山脚下有个小小的池塘,水面飘着荷叶,几只锦鲤在叶下穿梭,池塘边的栏杆是用红木做的,雕着莲花图案。
“别乱看,走直路。” 项少龙的声音轻轻传来。林越连忙收回目光,盯着自己的鞋尖,却还是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扫过四周 —— 他看到仆从的衣料是上等的绫罗,袖口绣着赵府的徽记;看到巡逻兵的甲胄比门口的更精致,腰间挂着短刀,刀柄嵌着宝石;还看到远处的回廊下,几个侍女正端着托盘走过,托盘里放着水果,是他穿越后从未见过的品种,果皮泛着鲜红的光泽。
绕过假山时,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喧闹声,像是有少年在笑骂,还夹杂着仆从的求饶。林越的脚步下意识地慢了半拍,项少龙也停了下来,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 “意料之中” 的神色。
“让开!都给我让开!” 一个清脆却带着蛮横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杏色锦袍,袍面绣着金线的龙纹(是简化版的,赵国贵族子弟常穿的样式),腰间挂着块羊脂白玉佩,玉佩的形状是如意纹,随着他的动作在腰间晃荡,发出 “叮咚” 的声响。少年手里握着根马鞭,鞭杆是紫檀木做的,鞭梢缠着细铜丝,他正追着一个仆从打,马鞭时不时抽在仆从的后背,仆从穿着灰色短打,后背已经被抽得发红,却不敢还手,只能抱着头往前跑,脚下的布鞋都快掉了,嘴里还不停求饶:“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林越的心脏猛地一跳 —— 是赵盘!那杏色锦袍的款式,那蛮横的语气,还有腰间的玉佩,和他记忆里的 “少年嬴政” 分毫不差。他下意识地往项少龙身后躲了躲,右手悄悄拽了拽竹笠的檐角(出门时特意带上的,用来遮挡阳光,此刻却成了 “遮脸” 的工具),笠檐压得更低,刚好遮住眉毛,只露出鼻尖和下巴。他的手指攥紧了袖袋里的木牌,桃木的纹理硌得掌心发疼,心里飞快地盘算:不能被赵盘注意到,不能跟他起冲突,按照原剧情,此刻的赵盘还没经历 “质赵” 的磨难,性子暴戾,做事不计后果,跟他纠缠只会惹麻烦。
可偏偏事与愿违。赵盘追着仆从跑过假山时,眼角余光突然扫到了林越腰间 —— 那里挂着柄木剑,剑鞘是榆木做的,表面刷了层清漆,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光,虽然是木剑,却比普通仆从的佩刀更显眼。“喂!你站住!” 赵盘突然停住脚步,马鞭指向林越,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的好奇和蛮横,“你腰间挂的是什么?是剑吗?”
林越的身体瞬间僵住,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被项少龙用手肘轻轻碰了碰 —— 手肘的力度很轻,却带着 “别慌” 的暗示。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微微躬身,声音放得平缓:“回公子,是柄木剑,小的用来…… 用来防身的。” 他特意放慢了语速,避免因为紧张而说错话,目光盯着赵盘的鞋尖,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木剑?” 赵盘挑了挑眉,快步走到林越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 —— 赵盘比林越矮半头,却刻意仰着头,下巴微抬,摆出 “高人一等” 的姿态,“你会用剑?敢不敢跟我比试比试?” 他身后的仆从连忙上前,弓着腰,声音发颤:“公子,别闹了,赵大人还在正厅等客人呢,要是让大人知道了……”
“滚开!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赵盘猛地转身,马鞭抽在仆从的肩膀上,“啪” 的一声,仆从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再说话,只能退到一旁,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