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的庆功梵音已在云海间回荡了三日。九品莲台广场上,菩提古树的枝桠间仍飘洒着细碎的金色佛雨,每一滴落在修士肩头,都能引动体内气感自发流转——有天庭的金甲天将借着佛雨突破了瓶颈,兴奋地挥舞着长枪;妖族的青鸾仙子则用羽翼接住佛雨,炼化后尾羽的灵光更盛。这是林越证道大罗后,三界愿力与灵山地脉深度共鸣的异象,连南瞻部洲钱塘江边的凡俗寺庙,都出现了“佛灯长明七日不熄”的奇景,香客络绎不绝,祈福的愿力如细流般汇入灵山。
广场东侧的临时营地里,哪吒正与铁扇公主争论北俱芦洲的行军路线,火尖枪在他手中转得如流星:“嫂嫂你不懂,万魔谷西侧的黑水河地势险要,俺带水师从水路包抄,定能断了魔修的后路!”铁扇公主摇着芭蕉扇,扇出一缕清风抚平他躁动的火气:“你当黑风魔主是傻子?那河道里早布下了噬灵魔藻,你的水师进去就是送菜。依我看,该让老牛带着妖族先锋从正面强攻,我用芭蕉扇扇散魔瘴,林护法再从空中破阵。”
不远处,托塔李天王正与玄真道长核对《武道入仙道》的军阵篇初稿,玲珑宝塔悬在半空,塔身映出密密麻麻的字迹:“林护法这‘愿力加持阵’确实精妙,可让士兵气感互通,但搬山派的‘淬体诀’若要融入,还需调整阵法节点——练体修士的气感刚猛,得放在阵眼位置才能稳住根基。”玄真道长抚着胡须点头,指尖划过竹简上的阵图:“李天王所言极是,我已让弟子绘制新的阵图,明日出发前便可送到林护法手中。”
藏经阁内却异常静谧,檀香与竹简的古意交织,隔绝了外界的喧闹。林越正与墨尘俯身整理《武道入仙道》的初稿,摊开的竹简足有三十余卷,最上层的“练体篇”墨迹已彻底稳定,偶尔有淡金色的气劲从字迹中溢出,在空气中凝成拳打脚踢的虚影——那是搬山弟子实战时的气韵,被玄真道长以愿力封入竹简。
墨尘捧着玄奘法师的《西行日记》,泛黄的纸页边缘已有些磨损,上面除了经文注解,还有几处手绘的地形图,通天河的漩涡、火焰山的焦土都标注得格外清晰。他指尖停在“通天河遇鼋”的段落,墨色的字迹旁有一行朱笔批注,是玄奘法师晚年补写的:“余过通天河,鼋托问寿,余心在经卷,竟至遗忘。后闻鼋怒沉经,始知‘诺’字重逾千金——渡人者,先需渡己之诺。”
“你看这里。”墨尘将日记递到林越面前,半透明的指尖轻轻点在批注上,“玄奘法师西行十万八千里,渡化的妖魔鬼怪不计其数,却因一时疏忽失信于老鼋。这并非恶念,而是‘执念’遮蔽了本心。你的典籍里,该加一段‘信诺篇’。”他转头看向林越,眼中带着期许,“武道修行,气为表,心为里。你当年在姑苏城承诺守护王婆婆与小石头,后来在灵山承诺护三界根基,这些‘诺’才是你愿力凝聚的核心。若心不诚、诺不信,练体再强也只是莽夫,练气再纯也会沦为邪道。”
林越摩挲着竹简上自己刻下的“守护”二字,想起当年在姑苏城城隍庙,他对冻得发抖的小石头说“以后我护着你”,那时他还只是个刚入道的修士,如今却已证得大罗。他拿起刻刀,在新的竹简上落下第一笔:“信诺者,心之锚也。锚定,则气稳神凝;锚失,则道韵崩散。”刻刀划过竹面的声音清脆,与窗外的梵音隐隐相合。
刚刻完“信诺篇”的开篇,藏经阁外突然传来三声沉稳的钟鸣。不同于灵山晨钟的空灵,这钟声带着幽冥特有的玄寒之气,却又透着不容置喙的庄严肃穆,仿佛能穿透神魂——这是地府的“幽冥钟”,唯有十殿阎罗共同出行时才会敲响,百年难闻一次。
守阁的伽蓝护法快步进来,金色的铠甲上还沾着佛雨的微光,神色却异常恭敬:“林护法,地府十殿阎罗亲至,已在山门外的‘迎宾坪’等候。秦广王殿下说,此次是特来致谢,还带来了地藏王菩萨的法旨。”
“十殿阎罗同时离界?”墨尘的半透明身影微微一震,僧袍上的金线纹路泛起微光,“地府规制比天庭还要森严,十殿主各司其职,若要同时离幽冥界,需经地藏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