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几乎捏疼他,“你看,这麦子,今年收成好,一亩能收三石!要是当年没有你,这地早被赵兵烧了!”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孩童从麦垛后钻出来,约莫五六岁,大眼睛像黑葡萄,手里举着个用麦秆编的小剑,好奇地盯着林越背后的剑:“爹,这就是你说的林叔叔?他的剑比我的大!”这孩子是老秦的小儿子,叫狗剩,当年林越离开时,他还在襁褓里,是墨青抱着他,在据点门口送的行。
“不许没规矩!”老秦拍了拍狗剩的头,又对着林越笑,“这是狗剩,总听我讲你当年打赵兵的故事,天天拿着麦秆剑练‘墨家剑法’。”狗剩却不怕生,跑到林越身边,仰着小脸问:“林叔叔,你是剑客吗?像传闻里的盖聂先生一样厉害吗?我娘说,盖聂先生能一剑劈断石头!”
林越蹲下身,摸了摸狗剩的头,指尖触到他用麻绳编成的发髻——粗糙却结实,带着麦秆的清香。“盖聂先生是真正的剑侠,”他笑着说,“我只是个会些剑法的旅人,当年能打退赵兵,靠的是墨家的兄弟们,还有你爹这样的百姓帮忙。”
“不对!”狗剩摇着脑袋,小拳头攥得紧紧的,“爹说,你当年一个人守着粮库,剑断了就用石头砸,赵兵的将军都被你打跑了!你就是英雄!”老秦在一旁笑着点头:“这孩子记仇,去年有乱兵来抢粮,是墨家的墨青哥把他从乱兵刀下救出来,他就天天盼着英雄来,说长大了也要当剑客,保护咱们。”
“乱兵?”林越皱眉,“是哪来的乱兵?”老秦叹了口气,蹲下身捡起镰刀,声音压低了些:“是赵国的残余势力,还有些秦国的逃兵,凑在一起,专抢百姓的粮食。前几天在渭水渡口抢了墨家的粮队,多亏墨青带着弟子们拼死抢回来,只是……墨青的胳膊被砍伤了。”
墨家的粮队……林越心中一紧,刚要追问,就听到狗剩喊:“娘来了!”远处的田埂上,一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妇人提着竹篮走来,篮子里装着水囊和麦饼,看到林越,先是一愣,随即快步走来,对着他福了一福:“林先生,您可回来了!墨青哥总念叨您,说您要是在,乱兵就不敢这么嚣张了。”
妇人是老秦的媳妇,当年林越在墨家养伤时,她送过不少米汤。她从篮子里拿出一个麦饼,塞到林越手里:“刚烙的,还热乎着,您先垫垫肚子。进城的路我熟,前面有个小坡,从那走能避开城门口的盘查——不过您是墨家的朋友,拿着竹牌,他们也不敢拦。”
麦饼的热气透过粗布传来,暖得手心发烫。林越咬了一口,麦香混合着芝麻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和当年在墨家据点吃的一模一样。这味道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那是秦昭襄王五十六年,秦赵长平之战刚结束,赵国残余势力联合匈奴,袭扰秦国边境。林越刚到这个世界,一身现代装束,又没有路引,误闯了墨家在咸阳城外的秘密据点,被墨石当成赵国奸细抓了起来。当时的墨家巨子还是元宗,白发白须,却精神矍铄,他看着被绑在柱子上、依旧梗着脖子不肯低头的林越,笑着挥了挥手:“松绑。”
元宗递给林越的第一样东西,就是这样一个麦饼,还有一杯粗茶。“我看你的眼神,”元宗说,“没有奸细的畏缩,只有不服输的劲,还有……守护的光。这是墨家需要的人。”那天下午,元宗将一本线装的《墨家剑法》放在他面前,剑谱的纸页泛黄,是元宗亲手抄录的,首页写着“兼爱非攻”四个大字,笔力苍劲。
那段日子,他住在墨家据点的柴房里,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剑。墨青、墨石他们都是从小练剑的,基础扎实,林越就比他们多练两个时辰,剑招练错了,元宗不骂他,只是让他去挑水——挑满十缸水,再回来练剑。“剑招是死的,人心是活的,”元宗说,“挑水练的是耐力,也是心性,心性稳了,剑招自然就对了。”
最险的一次,是赵国乱兵围攻墨家的粮库。那是个雨夜,乱兵有三百多人,带着弓箭和火把,而据点里的弟子只有五十多个,大半还是没成年的少年。粮库是附近百姓的救命粮,绝不能丢。林越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