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无尽时空的惊雷,毫无征兆地在他灵魂深处轰然炸响!
七童猛地一震!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即将熄灭的意识瞬间被这狂暴的力量强行唤醒!一股难以言喻的、纯净得如同初雪般的暖流,混合着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薄脆却又无比通透的奇异气息,瞬间灌入他冰冷僵硬的四肢百骸!
这股力量是如此陌生,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亲和感。它并未直接驱散忘川河水的阴寒,却如同一层坚韧而轻盈的薄膜,瞬间覆盖在他体表那层即将熄灭的昏黄光晕之上!
那原本黯淡欲熄的昏黄光芒,在这纯净乳白气息的包裹和加持下,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生命,猛地稳定下来!光芒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摇曳不定,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坚韧和……方向感!
方向!
七童那双因恐惧和窒息而失焦的大眼睛,在纯净乳白气息灌入的瞬间,骤然恢复了清明!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这力量的来源,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比清晰的直觉,如同黑夜中骤然亮起的灯塔,瞬间为他指明了方向——不是向上,也不是向下,而是……斜上方!一个无比精准的、仿佛被无形丝线牵引着的方位!
“在……那里!” 七童心中无声地呐喊。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用尽刚刚恢复的一点力气,不再徒劳地对抗下沉的吸力,而是顺着那股纯净乳白气息指引的方向,在粘稠冰冷的河水中,笨拙却坚定地调整身体,手脚并用地“游”了过去!
他小小的身体,如同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穿透沉浮的记忆碎片,破开粘稠的阻力,朝着那个被精准锁定的方位,奋力前行!
体表那层被乳白气息包裹的昏黄光晕,如同一盏微弱却无比坚定的信号灯,在无尽的冥河黑暗中,顽强地亮着!
---
忘川河面。
破败的乌篷小船,如同漂浮在浓稠墨汁上的一片枯叶,无声无息。翻滚的河水死寂无声,只有小船腐朽的船身偶尔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吱嘎”呻吟。
船头,那裹在破旧蓑衣中的高大身影,如同亘古存在的礁石,纹丝不动。巨大的斗笠低低压着,遮住了所有表情,只有斗笠边缘下,那两点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的幽绿光芒,死死地“钉”在墨色的河面上——正是七童在河底挣扎、散发出微弱昏黄光晕和奇异波动的方位!
突然!
在茅屋病孩子爆发出纯净乳白光芒、指向虚空、引发那股跨越阴阳的共鸣的同一刹那!
船头的艄公,那拢在宽大破旧袖口中的双手,极其轻微地、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道,动了一下!
紧接着,它那低垂的巨大斗笠,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向上抬起!
斗笠下,终于露出了……一张脸。
那不是活人的脸。更像是一张被粗糙手法揉捏、又经漫长岁月风干后的泥塑面具。皮肤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气的青灰色,布满了细密如同蛛网般的干裂褶皱。
没有眉毛,没有睫毛,眼眶深陷,里面并非眼珠,而是两团……极其缓慢旋转、如同墨绿色漩涡般的粘稠光晕!漩涡中心,两点如同凝固血滴般的暗红幽芒,散发着冰冷、漠然、仿佛能冻结灵魂的视线!
此刻,这张诡异的面具脸上,那两团墨绿色的漩涡猛地加快了旋转速度!漩涡中心那两点暗红幽芒,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点燃,骤然爆发出刺目的、令人心悸的血光!
它死死地“盯”着河面下那个正被纯净乳白气息指引、奋力“游”向某个特定方位的、散发着昏黄光晕的小小身影!一股混合着浓烈腐朽、死亡气息以及一丝……古老而贪婪的冰冷意志,如同无形的巨网,瞬间穿透粘稠的河水,更加精准、更加霸道地锁定了七童!
“嗬……”
一声极其低沉、仿佛从腐朽棺木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浓重湿冷气息的叹息,从艄公那干裂得如同龟裂河床的嘴唇中溢出。
它那只一直拢在袖中的、枯瘦如同鸟爪般的右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