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纸棺完全停稳,陈七童的双脚刚刚踏上渡口的那个瞬间——哗啦!渡口旁那漆黑粘稠的忘川河水中,突然毫无征兆地翻涌起巨大的浪花!一艘诡异的纸船,就这样破开黑水,无声无息地滑到了渡口断裂的栈桥边缘!
这艘诡异的纸船通体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惨白色,仿佛是用浸泡了千年忘川阴气的冥纸精心折叠而成。船身表面粗糙不平,布满了细密的褶皱,每一道褶皱都像是记载着无数亡魂的哀嚎。整艘船的造型狭长而扭曲,呈现出一种古老而邪异的形制,船头微微上翘,如同某种未知生物的獠牙,在昏暗的忘川河面上投下狰狞的阴影。
船头赫然站立着一个......!
不,那绝对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它的身形佝偻得几乎要折断,披着一件破败不堪的蓑衣,蓑衣上沾满了黑色的水渍和可疑的污迹,仿佛是从无数具腐烂的尸体上剥下来的。头上压着一顶同样破烂的斗笠,斗笠边缘垂下的阴影完全遮住了它的面容,只露出一个干瘪得如同骷髅的下巴,皮肤呈现出死尸特有的青灰色,上面还布满了诡异的尸斑。它枯瘦如柴的手中紧握着一根惨白的骨篙,那骨篙表面泛着阴冷的光泽,分明是用某种巨大生物的腿骨精心打磨而成!
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从这摆渡人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那是忘川河水特有的腥臭与万年尸腐气息的混合体,浓烈得几乎要凝结成实质。这股阴寒的气息如同活物般在空气中蔓延,所过之处连温度都骤然下降,渡口的木板表面甚至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虽然它始终没有抬头,但那顶破旧斗笠的下方,两点猩红如血的光点却如同恶鬼的眼睛,闪烁着无尽的贪婪与漠然。这目光仿佛具有穿透力,轻而易举地就穿透了魂灯形成的保护光罩,死死地锁定了悬浮在半空的纸棺,以及陈七童手中那盏散发着青白光芒的魂灯!
魂......灯......
好......香......
一个干涩得如同两块朽木相互摩擦的声音从斗笠下断断续续地传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强烈的精神冲击,就像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狠地刺入陈七童的识海!这声音中蕴含的贪婪是如此赤裸裸,如此毫不掩饰,仿佛要将魂灯的力量整个吞噬殆尽!
渡......船......摆渡人缓缓抬起它那干枯得如同鸡爪的手,用惨白的骨篙指向停泊在断桥边的纸船。它的声音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意味:灯......留下......魂......可渡......
什么?要留下魂灯才肯渡阿阴的魂光?!
陈七童的心瞬间沉到了无底深渊!一股混合着刺骨寒意与熊熊怒火的情绪如同海啸般席卷全身!这该死的摆渡人不仅贪婪至极,更是在明目张胆地进行威胁!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魂灯碗,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受到主人愤怒情绪的牵引,灯碗中的青白火焰猛地剧烈跳动起来,核心处的白金光点骤然爆发出锐利如剑的光芒!
妄想!
瘸叔冰冷沙哑的怒喝如同炸雷般在陈七童身后炸响!他高大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瞬间掠过纸棺,以守护者的姿态稳稳地挡在了陈七童与那邪恶的摆渡人之间!
只见瘸叔腰间那柄裹着破布的短柄手叉子已然出鞘!窄长的刀刃在魂灯青白光芒的映照下,反射出幽蓝的寒芒,刃口处流转着令人心悸的杀气!
一股如同实质的恐怖气息从瘸叔身上爆发出来,那是荒野孤坟的煞气与浓烈血腥味的完美融合。这股充满杀意的气势如同出鞘的凶刀,毫不畏惧地迎向摆渡人散发出的阴寒尸腐之气!
两股同样冰冷刺骨却又性质截然不同的恐怖气息在这狭小的渡口轰然相撞!腐朽的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声,仿佛随时都会分崩离析。就连忘川河面都被这无形的气势压迫得凹陷下去,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转不休的黑色漩涡!
背......尸......人......摆渡人那如同枯木摩擦般干涩沙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