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
在城池正前方,一扇由两扇巨大无比、布满尖锐狰狞骨刺的森白肋骨构成的城门,如同两排交错的獠牙般紧紧闭合着。
这些骨刺每一根都闪烁着诡异的寒光,尖端还挂着可疑的暗红色液体,仿佛刚刚才从某个活物身上拔出。
城门缝隙里,暗红色的光芒如同活物的粘稠血液,在缓缓蠕动、流淌,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邪恶、不祥与强大的禁锢之力。
这光芒似乎具有生命,时而膨胀时而收缩,就像某种未知生物在呼吸。仅仅是目光触及,就仿佛灵魂都要被那暗红吸走、禁锢,陈七童能感觉到自己的视线被牢牢黏住,无法移开,同时一股冰冷的触感正顺着他的目光爬向他的灵魂。
城门上方,高悬着两盏惨白巨大的纸灯笼。
粗糙的、仿佛由劣质冥纸随意糊成的灯罩,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惨白色,这白色中透着死尸般的青灰,灯笼表面还布满了可疑的暗色污渍。灯笼幽幽燃烧着,散发出冰冷、粘稠、如同凝固毒液般的惨绿光芒,这光芒似乎能穿透肉体直接照射在灵魂上,让每一个被照到的人都感到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灯笼在无风的空气中诡异地轻轻摇晃,发出令人牙酸的声,仿佛在嘲笑着所有目睹这座恐怖骨城的生灵。
那惨绿色的幽光穿透薄如蝉翼的迷雾,如同两枚来自九幽深渊的、冰冷无情的巨大竖瞳,带着亘古不化的寒意,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片荒芜的骨原。
那光芒无声地、精准地锁定了荒骨原边缘、迷雾散开处,那两个渺小如尘埃的身影——浑身浴血、气息奄奄的陈七童,以及他身旁那个如同刚从地狱血泥池中打捞出来、残破不堪的瘸叔。那绿光中蕴含着某种超越生死的威压,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在它的注视下凝固了。
一股源自生命最底层的、无法抗拒的、如同遇见天敌般的巨大恐惧,如同潮水般瞬间漫过陈七童的全身,攫住了他跳动的心脏,让他四肢冰冷如坠冰窟,血液几乎凝固在血管之中,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仿佛肺部被无形的重物压迫着。
这就是……传说中幽冥的流放之地?活人永远不该踏足的绝对禁地?也是瘸叔口中那唯一的、渺茫到近乎虚无的……一线生机?
在极度的恐惧与绝望中,他下意识地、带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冀看向身旁的瘸叔。那个曾经在尸山血海中都能谈笑风生的男人,此刻却显得如此陌生。
瘸叔佝偻着残破的身躯,仿佛背负着整座骨城的重量,每一道伤痕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过往。他那深潭般的独眼,死死盯着城门上方那两盏散发着惨绿幽光的巨大纸灯笼,惨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肌肉如同历经千年风化的石雕般僵硬。
只有那眼神深处,翻涌着陈七童根本无法理解的、浓烈到化不开的忌惮、沉重……以及一种被强行压抑在灵魂最底层、却依旧如熔岩般滚烫的、刻骨的……恨意!那恨意如此深沉而古老,仿佛穿越了无数个轮回,以至于让陈七童仅仅瞥见一丝,就感到灵魂一阵刺痛,如同被无形的利刃划过。
“无…回…城…”
瘸叔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风箱在漏风的胸腔里强行拉扯,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碎裂的肺腑中硬生生抠出来的血块,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一种古老得如同岩石风化般的、吟唱似的沉重,那语调中蕴含着某种诡异的韵律,仿佛在念诵着远古的咒语,“进来了……就别想……再回头……”
他缓缓转过头,那深潭般的、蕴含着万载寒冰与熔岩的目光,落在陈七童因恐惧和虚弱而惨白如纸的脸上,停顿了片刻。那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刺穿着他残存的意志,审视着他最后的价值,仿佛在衡量这个年轻人是否值得他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最终,瘸叔那浑浊而锐利的视线缓缓下移,如同秃鹫锁定垂死的猎物般,死死钉在了陈七童怀中那枚紧贴着心口、散发着微弱温凉的本命魂佩上。
那枚玉佩在血污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残烛。
他的目光又掠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