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壑。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死死攥住,每一次微弱的搏动都像是被锋利的冰锥刺穿,带来撕裂般的痛苦,而这痛苦又被魂佩释放的冰冷凶戾死气强行压制,让他的心跳变得缓慢而沉重。
他疯狂地催动着魂佩的力量,让那纸马凶魂的气息更加浓郁、更加狂暴地包裹着自己。
那气息如同来自九幽深渊的凶兽皮囊,在他周身形成一层厚重的防护,抵抗着灯笼绿光那无孔不入的窥探。
他能感觉到绿光如同无数细小的触须,试图穿透这层防护,探查他体内那一丝难以完全掩盖的。
十丈……五丈……三丈……
城门越来越近,那由巨大、布满狰狞骨刺的森白肋骨构成的城门,宛如地狱入口的獠牙,每一根骨刺都散发着冻结灵魂的寒意。
城门缝隙里流淌蠕动的暗红光芒,如同粘稠的血浆在缓缓蠕动,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那股浓烈的、混合着铁锈与腐朽内脏的腥臭热浪扑面而来,那气味令人作呕却又无法躲避。
就在距离城门仅剩最后几步时,那灯笼的绿光似乎微微凝滞、聚焦,仿佛那无形的终于捕捉到了这个裹着浓重高等死气却依旧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闯入者。绿光如同有生命般在陈七童周身游走,正在仔细分辨其虚实之际——
异变陡生!
呜......呃啊......嗬......
一阵极其微弱、却又清晰得如同钢针扎破耳膜的痛苦呻吟与窒息般的嗬嗬声,猛地刺破了城门前的绝对死寂!那声音中蕴含的痛苦与绝望,让听者浑身发冷。
陈七童和瘸叔的脚步同时一僵!如同被无形的冰锥钉在了原地!他们的身体瞬间绷紧,连呼吸都停滞了。
声音并非来自身后汹涌的怪物狂潮,也不是来自头顶那两盏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纸灯笼!
而是......来自城门脚下!来自那巨大骨门冰冷基座的阴影深处!那黑暗的角落里,似乎隐藏着什么连这些怪物都为之忌惮的存在。
陈七童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他的呼吸几乎停滞,在极度的恐惧与震惊中,他几乎是本能地、以最轻微的动作将视线向上抬高了那么一丝一毫。
胸腔内的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肋骨,那剧烈的跳动声在他耳中如同雷鸣,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膛的束缚!
就在那扇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巨型骨门底部,在那冰冷刺骨的苍白基座与暗红色泥土相接的缝隙处,在一片由流动的暗红粘液与惨白骨墙共同构成的污秽角落里,几具令人毛骨悚然的正以极其诡异的方式悬挂着!
那绝不是普通的尸体,甚至超出了人类对这一概念的理解。
几具形态扭曲的躯体被一种诡异的暗红色荆棘藤蔓紧紧缠绕着,那些藤蔓表面布满细密的倒刺,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深深地勒进受害者的皮肉之中。
藤蔓的另一端则像某种远古巨树的根系,深深地扎入那面泛着暗红幽光的骨墙内部,仿佛与这座正在移动的骸骨之城形成了某种邪恶的共生关系。
这些被缠绕的呈现出各种扭曲的形态:有的还勉强保持着人形轮廓,身上挂着早已被暗红色污渍浸透、硬化成块的破布残片;有的则肢体严重变形,明显融合了兽类特征——或是头顶长出弯曲的犄角,或是四肢覆盖着诡异的鳞片。
但无论形态如何变化,它们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那种浓烈的怨毒与绝望感几乎要化为实质,仿佛这些存在已经被某种邪恶力量彻底榨干,只剩下一个充满痛苦的枯槁空壳。
它们就像是被钉在城门上的祭品标本,又像是这座移动骨城用来维持运转的活体能源。
其中一具相对完整的人形躯体正在经历可怕的折磨——它枯瘦得如同干尸,根根肋骨清晰可见,整个身体正经历着剧烈的抽搐。
每一次抽搐都让那些暗红藤蔓更深地勒进皮肉,发出令人牙酸的声。从那具躯体干瘪的喉咙里,不断溢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呃啊......嗬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