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髓矿脉内的能量风暴逐渐平息,只余下满地狼藉。破碎的冰晶与漆黑的寂灭结晶混杂在一起,如同大战后荒芜的坟场。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精纯却躁动不安的冰裔能量,以及那股挥之不去的、令人心悸的寂灭余韵。
陈七童半跪在地,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周身撕裂般的剧痛。强行统合冰魄、龙脉与寂灭之力,施展出那超越极限的“冰寂领域”,几乎榨干了他所有的潜力。那盏刚刚稳固在筑基中期巅峰的螺旋魂灯,此刻光芒黯淡,灯焰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幽蓝与漆黑的螺旋结构也变得模糊不清,显然受损不轻。
他尝试运转《幽魂养灯篇》,却发现经脉如同干涸的河床,传来阵阵针扎般的刺痛,汲取外界能量的效率变得极其低下。右掌那道“寂灭之瞳”的纹路也彻底沉寂下去,不再灼热,反而传来一种冰冷的麻木感,仿佛耗尽了力量。
“七童!”顾青囊搀扶着几乎站立不稳的巴图,踉跄着冲到近前。看到陈七童虽然气息微弱,但眼神依旧清明,两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眼中的忧色丝毫未减。
顾青囊立刻取出身上最后几枚珍藏的保命灵丹,不由分说塞入陈七童口中,又迅速检查他臂骨碎裂和周身的多处伤口,浑浊的眼中满是心疼与凝重。“内腑震荡,经脉受损过度,魂灯本源亦有亏空……小子,你这次玩得太大了!”
巴图更是龇牙咧嘴地抹去嘴角的血沫,瓮声瓮气道:“他娘的!金丹修士都被你打跑了!七童兄弟,老子这辈子没服过谁,今天算是服了你了!不过你这身子……”他看着陈七童苍白如纸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手臂,后面的话没说下去,但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陈七童咽下药丸,一股温和的药力化开,勉强抚平了几分翻腾的气血。他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无妨……还死不了。”他目光扫过一片混乱的矿脉,尤其是那座彻底化为废墟的祭坛,以及赫连惊雪遁走时洒落的冰晶血迹,眉头紧锁。“此地不宜久留。赫连惊雪虽重伤遁走,但未必没有后手。圣教之人退得蹊跷,恐有阴谋。”
他的担忧不无道理。赫连惊雪身为雪狼城主,底蕴深厚,断臂重伤之仇岂能不报?而圣教行事诡谲,那黑袍使者临走前看他的眼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贪婪,绝不会轻易放弃他这所谓的“容器”与“钥匙”。
必须尽快恢复一定的行动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就在他强提精神,准备招呼顾青囊和巴图寻找出路时,异变再次发生!
这一次,并非来自外敌,而是源自……脚下这条受创的冰髓龙脉!
“嗡……”
一声低沉、悠远、仿佛饱含无尽悲伤与疲惫的嗡鸣,自矿脉最深处传来,不同于之前的狂暴喷发,这声嗡鸣带着一种安抚与沉凝的意韵。紧接着,那些原本躁动不安、四处逸散的幽蓝色龙脉能量,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引导,开始缓缓地、如同百川归海般,向着矿脉核心区域——也就是陈七童他们所在的位置——汇聚而来。
这些能量不再狂暴,而是变得异常温和、精纯,如同母亲的怀抱,带着一种治愈与滋养的磅礴生机。它们缭绕在陈七童、顾青囊和巴图周围,主动渗透进他们的身体。
“这是……龙脉的反哺?不,更像是……龙眠之息?”顾青囊感受到这股温和而浩瀚的力量涌入体内,修复着他损耗的元气和旧伤,忍不住惊愕出声。他博览群书,曾在一部极其古老的杂记中见过类似描述,据说某些拥有灵性的天地龙脉在遭受重创后,会陷入一种类似沉睡的自我保护状态,并释放出最后的“龙眠之息”,滋养与之契合的存在。
陈七童的感受最为明显。那温和的龙脉能量涌入他干涸的经脉,如同甘霖滋润旱地,所过之处,针扎般的刺痛迅速缓解,撕裂的伤处传来麻痒的愈合感。更重要的是,这股力量与他体内的冰魄魂力同源,却又更加古老精纯,对他那受损的螺旋魂灯有着难以言喻的滋养效果。
魂灯那微弱的灯焰,在这股力量的滋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稳定、明亮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