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三人粗重或微弱的喘息声,在绝对的黑暗与死寂中回荡。
巴图挣扎着爬起,不顾浑身剧痛,第一时间摸向怀中的陈七童。触手依旧一片冰冷僵硬,那心口的微弱火星似乎也彻底感应不到了。
“七童……七童!”巴图的声音带着哭腔,在黑暗中绝望地呼唤。
顾青囊也艰难地坐起身,摸索着爬到旁边,再次颤抖着伸出手,搭上陈七童的颈脉。许久,许久,就在巴图的心彻底沉入谷底时,顾青囊的手指猛地一颤!
“等等!还有……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脉象?!似有似无……如同……冰层下的暗流……”顾青囊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疑与一丝极其微弱的希望,“他……他好像……还没完全……”
他的话没能说完,但巴图已经明白了意思。如同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缕极其渺茫的微光,他死死抱住陈七童冰冷的身体,如同抱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老子就知道……你小子命硬……”巴图语无伦次地喃喃着,滚烫的泪水滴落在陈七童灰白的脸上,瞬间冻结成冰。
顾青囊强撑着疲惫欲死的身心,在黑暗中摸索出最后几枚保命的丹药,塞入陈七童口中,又以银针小心翼翼地刺激他周身大穴,试图吊住那丝若有若无的生机。
做完这一切,两人也几乎到了极限,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剧烈地喘息着。
黑暗中,时间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在那绝对的寂静与黑暗中,被巴图紧紧抱在怀中的陈七童,那已然如同死寂冰原的识海最深处,在那破碎魂灯彻底湮灭的废墟之上,一点超越了视觉、超越了感知的……纯粹的“意”,如同被埋藏在万载冰川下的种子,微微……动了一下。
那并非魂力,也非生机,而是一种更加本质的……“存在”的执念,混合着“冰封”的永恒寂寥,与“守护”的不灭薪火,在生与死的绝对界限上,维持着一种悖论般的……平衡。
冰,封绝了念。
火,薪尽微芒。
前路,依旧是一片未知的黑暗。但至少,那代表生命与希望的火种,还未彻底熄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