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里柳府后院那片芍药圃的香气一模一样。
那些熟悉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心中涌起一阵阵酸涩。
再转头看柳太真，她一身白色衣袍衬得面色愈发清冷，眼角眉梢还残留着妖市蛇公独有的凛冽气息。
他的心中顿时一片混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四郎，不必急着回答。”
离薇轻启朱唇，声音温软得像浸了蜜的桂花酒，顺着空气漫进梅四耳中，悄悄抚平了他几分慌乱。
“你且慢慢想，你心里真正念着的，是十年前那个会跟你抢糖葫芦、笑起来有梨涡的我，还是如今这个对你坦白身份、却让你觉得陌生疏离的柳太真？”
梅四垂眸盯着地面的青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料，脑海里乱得像缠了线的线团。
三日前柳太真那句“与你青梅竹马的柳太真早已死了”还在耳边清晰回响，带着斩钉截铁的冷意，仿佛一把利刃，将他心中所有的幻想斩断。
可眼前离薇红衣上的芍药香、眼角的朱砂痣，又分明带着他记忆里所有熟悉的温度，连说话的语调都与当年重合，像是时光的回声，让他无法忽视。
梅四忽然想起前些时日凌霄说的那句话，“许多百姓十年如一日的喜爱，正如梅四郎对我家大人。”
他心中微微一颤，那些话语仿佛在提醒他，有些情感，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我……”
梅四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的闷胀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抬头时，目光先落在离薇身上，带着几分对过往的眷恋，却又缓缓转向一旁的柳太真，眼神里多了些坚定。
“我从前念着的，确实是十年前分我糖糕、陪我在梨树下等花开的柳太真；
可这三日夜里，让我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的，是只会冷冷喊我‘梅四’和只会对我说‘滚’的柳娘子！”
柳太真指尖微微一顿，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指腹掐进掌心，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几分。
墨色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却没有再像从前那样冷硬地别开目光。
她静静地站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又仿佛在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
玄虺在一旁轻轻咳了一声，目光扫过屋内三人，却并未打断梅四的话，只是悄悄往后退了半步，将空间留给了这纠结着过往与当下的三人。
—————————————————
宝子们，求评论求催更求免费小礼物，你们的支持是我写作的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