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际,周文怀怀中的石印飞射而出,龟钮暴涨如磨盘,硬生生挡住禅杖。屃赑精现出原形——巨龟负碑,碑文流转金光。
“屃赑镇水,邪祟退散!”碑文离体飞出,如金网罩住妖道。女鬼卷起水龙卷,将妖道拖入池底。惨叫过后,池水复归平静,只剩半截禅杖浮在水面。
晨光熹微时,周文澜见池边站着白衣女子,周身水汽氤氲,却不再阴森:“多谢先生助我超脱。妖道虽除,然河神怨气未消,恐再生祸端。”
屃赑精变回老者形态,虚淡许多:“当年填池毁庙,河神信仰断绝,故生怨怼。需得重建小祠,以香火化解。”
周文澜说服李员外,在花园角落建了座小神龛,奉河神牌位。说来也怪,自此宅中安宁,小公子身体日渐好转。李家上下待周文澜如上宾。
三月后乡试,周文澜携石印赴考。屃赑精夜托一梦:“吾使命已毕,当离矣。君命中本无功名,然积德行善,已转运势好自为之。”
醒来时石印龟钮裂开细纹,再无灵光。周文澜怅然若失,却觉文思澄明,下笔从容放榜时竟中举人。
后来他在河神小龛旁立了块石碑,碑座刻石龟负碑,时常清理洒扫。有人说夜半常见驼背老者与白衣女子对弈池边,见人则隐。
周文澜官至学政,每年清明必返李宅,在碑前洒酒三杯。有好奇者问及碑文来历,他只笑说:“故人相助,不敢相忘。”
至于那方裂开的石印,一直压在他的书案上。后来的某个月夜,新来的小婢女路过书房,恍惚见个驼背老人在教公子写字,惊叫出声。众人来看时,唯有月光满室,镇纸静卧案头,龟甲纹路间似有墨迹流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