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脚。她的手还在疼,是刚才被热水烫的,可她不敢停。
王秀兰坐在旁边,一边缝书包,一边说:“我家朝阳就是聪明,不像有些人,连学都没得上,只能在家干活。”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瞟了林晚星一眼,语气里满是嫌弃。
林晚星的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疼得厉害。她想起刚才在柴房里看的课本,想起那些她念过的字,想起李老师温柔的声音。她也想上学,她也想被老师夸,她也想有属于自己的书包和课本。
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给林朝阳洗完脚,然后端起洗脚盆,走出西屋。
她把洗脚水倒在院子里的积水坑里,然后站在院子里,抬头看了看柴房的方向。柴房里黑漆漆的,可她好像能看见里面的煤油灯,能看见她的课本,能看见那片被灯光照亮的小角落。
她深吸了一口气,夜风有点凉,吹在脸上,却让她清醒了些。她知道,明天她还是要早起,还是要干很多活,还是要躲在柴房里看书,可她不怕。因为她有煤油灯的光,有课本,有李老师和张婶的关心,还有她心里的那个念头——我要上学,我一定要上学。
她走进自己的小屋,躺在破木板床上,摸了摸枕头底下。那里没有课本,没有煤油灯,只有一堆干草,可她好像能摸到柴房里的布包,能感受到煤油灯的温度。她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今天在课本上看到的字,全是她念过的短文,全是李老师讲课的声音。
她悄悄地在心里念:“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念着念着,她的嘴角就有点翘起来。她好像看见一只小白兔,从柴房里跳出来,跳到她的床边,然后带着她,飞向了有学校的地方,飞向了有光的地方。
窗外的月亮升得很高,透过天窗,把一点清辉洒在她的脸上。她的膝盖还在隐隐作疼,可她的心里却暖暖的,像被煤油灯的光烘着一样。她知道,只要她不放弃,只要她还能在柴房里看课本,只要煤油灯的光还亮着,她的希望就不会灭。
总有一天,她会走出这个山村,走进学校,坐在教室里,拿着属于自己的课本,听李老师讲课。那时候,她再也不用躲在柴房里,再也不用怕被母亲发现,再也不用只靠煤油灯的光来看书。
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梦里,她看见了煤油灯的光,看见了课本上的字,看见了李老师在课堂上对她笑,还看见了自己背着新书包,走进了学校的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