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块,存500,留300当生活费,剩下的688寄回家,比你妈说的三百块多了快四百,够家里用了,你也能为自己的念想攒点钱,多好。”
林晚星猛地抬头,眼里亮了:“李姐,你不觉得我自私吗?家里还等着钱用……”
“这哪叫自私?”李姐蹲下身,摸了摸她的鞋帮,“你想读书,是为了以后能挣更多钱,既能帮家里,也能让自己过得好,这是长远打算。你看你现在每天站十个小时,要是能学点技术,以后说不定能去办公室当文员,不用再遭这份罪了。”
李姐的话像一束光,照进了林晚星心里。她想起埋在老槐树下的录取通知书,咬了咬唇,终于下定决心:“好!就存500,留300,剩下的寄回家!多出来的8块也寄回去,给朝阳买块橡皮。”
下午下班后,两人推着自行车出了厂门。李姐的车是辆旧永久牌,车把上缠着胶布,骑起来“咯吱”响;林晚星的是她在地摊花30块买的二手女式车,刹车有点松,下坡时得用脚蹭着地减速。镇上离工厂有三里地,两人沿着柏油路慢慢骑,风从耳边吹过,带着麦田的泥土味,林晚星看着路边放学的学生,心里的盼头更足了——说不定以后,她也能像他们一样,拿着课本去上课。
到了镇上的信用社,门口的老槐树下拴着好几辆自行车,车把上挂着青菜、煤油灯。信用社里人不多,柜台是深棕色的木头做的,玻璃上贴着“存款自愿,取款自由”的红色标语。戴眼镜的大姐看见林晚星攥着钱的样子,笑着递了杯热水:“小姑娘,第一次办存折吧?别慌,填好表就能办。”
李姐帮林晚星铺平开户申请表,手把手教她写身份证号:“写工整点,别涂涂改改,不然还得重填。”林晚星握着笔,手有点抖,笔尖在纸上顿了好几下,才把名字和身份证号写清楚。等填到“密码”栏,李姐凑在她耳边小声说:“信用社现在要设六位数密码,你设个只有自己知道的,最好跟你‘想读书’的心思沾点边,好记又有意义。”
林晚星愣了愣,脑子里突然闪过自己初三毕业的日子——那是她离“读书”最近的时刻。她咬了咬唇,在心里默念:1994年7月15日,那是她拿到高中录取通知书的日子。她指尖在密码键盘上轻轻按下去:每按一个数字,心里就多一分激动——这六位数,不仅是存折的密码,更是她藏在心里的“读书梦”密码,是她对过去的念想,也是对未来的期待。
按完密码,她从钱里挑出五张崭新的100块,双手递到柜台上。看着大姐一张一张数钱,又在存折上用钢笔写下“存款500.00”,最后“啪”地盖上红色印章,林晚星的眼睛有点发热。接过存折时,她反复摩挲着封皮上“农村信用合作社”的字样,硬邦邦的塑料壳子在手里像个宝贝——这500块,是她读书梦的第一步,而那六位数密码,是她和这个梦想之间的秘密约定。
“剩下的988块,你留300放贴身口袋,688装信封里寄回家。”李姐帮她把300块叠成小方块,塞进她工装内侧的口袋,又把688块装进牛皮纸信封,“存折别跟钱放一起,藏在宿舍枕头底下的棉絮里,密码千万别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妈——等以后你攒够了学费,再跟家里说读书的事也不迟。”
林晚星一一应着,把存折放进钱包最里面,贴着胸口,仿佛能感受到那六位数密码带来的踏实感。两人推着自行车去邮局,邮局里挤满了打工者,每个人手里都攥着信封,脸上带着疲惫却又期待的神情。林晚星排着队,手一直揣在口袋里摸着钱包,心里满是对未来的盼头。
轮到她时,柜台里的阿姨接过信封,问:“寄到哪里啊?地址跟收款人说一下。”
“寄到林家村,收款人是王秀兰,我妈。”林晚星报地址的时候,声音比刚才稳了不少,还特意补充了一句,“里面多了8块,麻烦您在单子上备注一下,给我弟买橡皮的。”
阿姨愣了愣,随即笑了:“小姑娘心真细。”她数了数688块钱,抬头看了林晚星一眼:“年纪不大,出来打工不容易,不多寄点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