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再刁难,也不能让自己的血汗钱白白被扣掉,更不能让读书的希望被打碎。
厂长办公室的门没关严,能看见马厂长正对着窗外的雪发呆,手里还拿着个保温杯,杯口冒着热气。林晚星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推开门:“马厂长,您好,我是焊接车间的林晚星,我想跟您说件事。”
马厂长转过身,看见她手里的辞工单和工资条,愣了一下,随即指了指旁边的木椅:“坐吧,有什么事慢慢说,别着急。”林晚星把辞工单和工资条一起递过去,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厂长,我想辞工,回老家继续读书。可是周组长说,我未满一年辞工要扣半个月工资,还说我每月工资只有950块,只给我结950块,可我明明每月工资1500块,该拿一个半月的2250块……”
她话没说完,眼泪就差点掉下来。她想起自己在被窝里看旧课本的夜晚,借着应急灯的光,把不认识的字查字典标上拼音;想起上个月加班到凌晨一点,路上结冰摔了一跤,爬起来拍掉身上的雪继续去上班,就为了保住全勤奖,多拿那300块;想起母亲在电话里说“女孩子读书没用,不如多寄点钱回家”的语气;想起周组长刚才的冷嘲热讽,心里的委屈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厂长,我才十六岁,出来打工半年,每天都很认真干活,手指被焊锡烫得全是疤。我知道读书可能很难,可我真的想试试,不想一辈子在流水线上干活。那2250块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是我攒的学费钱,要是少了,我可能就没法上学了……”
马厂长接过辞工单和工资条,先仔细看了看“辞职原因”,又拿起工资条,戴上老花镜——上面“应发工资1500元”的字样虽然模糊,但财务室的公章还能看清。他又从抽屉里拿出车间的工资报表,翻到林晚星那一页,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月工资1500元(保底1200+全勤300)”,还有周组长的签名。马厂长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厂里的规章制度里,根本没有‘未满一年辞工扣半个月工资’的说法,而且你的工资报表上写得清清楚楚是1500块,这都是老周在故意刁难你。你辞工是为了回去读书,这是好事,我怎么可能让他扣你工资、少算你钱?”
说着,马厂长拿起电话,拨通了周组长的分机,声音比刚才严肃了些:“老周,你马上来我办公室一趟,有急事,带上林晚星的工资报表和劳动合同。”没几分钟,周组长就匆匆跑了过来,喘着粗气,手里拿着个蓝色文件夹,看见林晚星也在,脸色更难看了:“厂长,您找我有事?”
马厂长把辞工单、工资条和车间报表放在他面前,又指了指文件夹:“把林晚星的劳动合同拿出来,咱们一起看。老周,你给我说说,为什么要扣她半个月工资?为什么说她工资只有950块?报表上写得清清楚楚是1500,你这是在撒谎,还是在故意刁难员工?”
周组长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手忙脚乱地打开文件夹——里面的劳动合同上,“月工资”那一栏是空的,只有林晚星的签名。他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是怕员工随意辞工,影响车间生产。林晚星是车间里焊电路板最快的员工之一,她走了,这批货就没人焊了。工资……我是想等她干满一年再把全勤奖补上,没想到她要辞工……”
“影响生产也不能乱扣工资,更不能撒谎骗员工,耽误孩子读书!”马厂长打断他,声音提高了些,“我年轻的时候家里穷,没读完初中就出来干活,现在想起来还后悔——要是当初能多读书,也不会走这么多弯路。林晚星这么小就知道要读书,是好事,我们该支持,不是拦着她!你要是想留住员工,就该好好对待她们,按时发足工资,而不是用扣钱、撒谎的方式威胁她们。”
周组长低着头,手指绞着工装衣角,半天没说话。马厂长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老周,我知道你管理车间不容易,可也得讲规矩、讲人情。这样吧,林晚星的辞工单我批了,工资一分都不能少,一个半月总共2250块,明天一早就给她结清。以后要是再让我发现你乱扣员工工资、撒谎骗员工,或者刁难想读书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