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来时,正看见她立于窗前,手中握印,目光灼灼如燃火。
“清禾?”他轻唤,声音低沉温柔,像怕惊扰一场觉醒。
她回头看他,眸光清明而锐利:“明天起,我们不在村里讲课了。”
他微怔,“去哪?”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青铜印轻轻按在案上,墨迹未干的《新农要略》初稿泛着微光。
窗外,风过稻浪,层层叠叠,宛如千军万马整装待发。
片刻后,她唇角微扬,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可动摇的力量:“去府城门口,搭台,种田。”
陆时砚静了一瞬,随即笑了。
他走过去,执起她沾着泥土的手,拂去尘灰,低声道:“那你得带上最好的种子。”
她点头,眼中映着黎明前最暗的夜色,也映着即将破云而出的光。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天际,山后坊的号角再次响起。
二十名共耕会青壮已在村口集结,板车上堆满漆黑如墨的灵泉沃土,麻布覆顶,隐约透出湿润的草木清香。
他们不带兵器,不举旗帜,只背着锄头与竹篓,脚步坚定如赴战场。
而在远方,府城巍峨的城楼仍隐在薄雾之中,谁也不知今日将有何事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