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外卖!药?我心头一跳,隐隐猜到了什么。
“去开门。”江予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平稳得不带一丝波澜,仿佛早已预料。
我赶紧走到门口,拉开门。外卖小哥将手里的袋子递过来,熟练地核对信息:“是江先生是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江予安,他微微颔首。我这才接过那个轻飘飘却仿佛有千斤重的袋子,低声道了句:“谢谢。”
小哥转身匆匆离开。我关上门,将走廊的喧嚣重新隔绝在外,病房里再次只剩下我们两人,以及我手中这个突如其来的外卖。
我慢慢走回床边,手指有些僵硬地拆开塑料袋的封口。里面赫然躺着几盒药,最上面的一盒,正是和璐璐妈妈给我的一模一样的——感冒灵颗粒。
“你不想下楼,我也可以给你买。”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我心湖,“林月,我就算不能动,也不至于是个废物吧?”
这话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精准地刺中了我心中最柔软、也最愧疚的地方。我张了张嘴,想反驳“我从来没这么想过”,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洗漱一会儿再说,”他不再看我,目光转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带着不容商量的安排,“你先冲药吧。”
我哑口无言,只能依言照做。拿起水壶和杯子,走到床头柜边。下意识地,我伸手想去拉抽屉,用璐璐妈妈给的那两袋散装感冒灵,这样就不必拆开他买的这整盒,仿佛能减轻一点我内心无名的负罪感。
就在我的指尖触碰到抽屉把手的瞬间,我眼角的余光捕捉到江予安转回来的视线——那眼神幽沉,带着一种被拒绝后的、无声的幽怨,像寒潭深处泛起的微波,瞬间冻结了我的动作。
我的心猛地一抽。我立刻改变了主意,缩回手,转而拿起那盒崭新的、他为我买的感冒灵。
塑料薄膜被撕开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取出一小袋,仔细撕开开口,将棕黄色的颗粒倒入杯中,热水冲下去的瞬间,一股浓郁而独特的草药香气蒸腾而起。
我双手捧着那杯热气腾腾的药,低下头,深深吸了一口那带着苦味的蒸汽。滚烫的水汽熏燎着我的眼眶,鼻尖阵阵发酸,眼前瞬间一片模糊。
我一直紧绷的、用来伪装镇定和坚强的外壳,在这杯他默默安排、带着不容拒绝的关怀的感冒灵面前,被这温热的水汽彻底瓦解了。
下午高架上那“咣”的巨响和瞬间的惊恐,独自在雨中等待的心焦,赶回医院路上的仓皇,以及他刚刚那句带着自嘲却力量千钧的“不至于是个废物”……所有压抑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砸进杯子里,混入那棕色的药液中,泛起细微的涟漪。我死死咬着下唇,不想发出声音,可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开始轻轻颤抖。
我哭了。
不是因为感冒,也不是因为疲惫。
是因为后知后觉的害怕,更是因为这份他即使身处困顿、仍固执地想要护我周全的、沉甸甸的心意。
“林月?”他唤我,声音比刚才软了些。
我赶紧用手背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才转过身,努力想挤出一个“我没事”的笑容,但效果恐怕很差。
他示意我走近些。我依言走到床边,他伸出那只刚拆了石膏不久、还显得有些无力的手,拉过我的手腕,让我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他仰头看着我,那双总是能洞察一切的眼睛此刻像是深邃的夜空,将我的所有伪装都吸附进去,无所遁形。他轻声问,语气却不容回避:“今天回家……路上,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说什么?我心脏漏跳一拍,强装镇定地摇头,眼神躲闪:“没、没什么啊,就是堵车……”
他握着我的手微微用力,打断了我苍白的辩解,目光沉静如水,直接揭开了那个我想要隐藏的秘密:“你今天回医院的路上……是不是被追尾了?”
这句话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