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地眯起眼睛,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几步。
他看清了,那些红果并非光滑的,表面布满了细小的凸起疙瘩。树枝上还长着尖锐的硬刺,像天然的防御工事。
他认得这树!
或者说,他认得这味道!
村里偶尔会有走乡串户的货郎,带来的稀罕物里就有这种散发着浓烈刺鼻香气、颜色深红的干瘪小果子。
货郎管它叫“花椒”!那可是金贵东西!一小包就能换不少盐巴,甚至能在药铺里卖上价钱,据说能治腹痛、能驱虫,更是大户人家做菜时提味去腥的宝贝!
张三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攥了一下,随即又“咚咚咚”地狂跳起来!
他放下猎叉,几乎是屏住呼吸,伸出手指,极其小心地避开那些尖锐的硬刺,轻轻捻住了一簇熟透的红果。
指尖传来硬实饱满的触感。
他微微用力,一颗深红油亮的花椒粒便落入了掌心。
凑到鼻尖深深一嗅——那股直冲天灵盖的辛香麻味更加浓烈了!这味道,比他以往在货郎担子上闻到的干花椒还要鲜活、还要霸道!
“老天爷……”张三金喃喃自语,粗糙的手指摩挲着掌心那颗小小的红宝石,眼中爆发出难以抑制的惊喜光芒。
野猪的踪迹仿佛瞬间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环顾四周,这片向阳坡地只有这么一丛,但结的果子却多得惊人,沉甸甸地压弯了枝条。他仿佛看到的不是树,而是一串串挂在枝头的铜钱!不,是银子!是能换回粮食、盐巴、布匹,甚至……
能改变家里困境的希望!
几只大胆的山雀似乎并不怕这浓烈的味道,落在枝头,好奇地啄食着红果。
张三金下意识地挥了挥手,赶走了它们。这可是他的宝贝!
他小心翼翼地折下几支结满果实的枝条,用随身带的草绳捆好,珍重地揣进怀里。那股浓烈的、带着希望气息的辛香,立刻包裹了他。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丛改变了他今日行程、甚至可能改变他命运的花椒树,牢牢记住它的位置,然后才重新扛起猎叉。他的脚步不再仅仅为了追踪野猪,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轻快和目的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