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狼关残破的校场上,篝火第一次不是为了取暖,而是为了燃烧希望。-2/s¢z/w`./c+o-m′
几口从黑水部抢来的巨大铁锅架在熊熊火焰上,翻滚的汤水泛着油花,浓郁到令人疯狂的肉香随着寒风飘散到关隘的每一个角落。
锅里炖煮的,是这次“狩猎”带回的部分牛羊——张三金下令宰杀了五头牛、二十只羊。
“排队!都他娘的给老子排队!”
王麻子挥舞着一柄油光锃亮的解牛刀,刀尖还滴着血,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声音洪亮得压过了寒风。
“将军有令!今日,铁狼关上下,人人有份!管饱!吃他娘的!”
校场中央,堆着小山般热气腾腾的熟肉块。
士兵们、被救的奴隶们、连那些面黄肌瘦的原守卒,都眼巴巴地望着,喉咙不受控制地滚动着,吞咽口水的声音汇成一片压抑的潮汐。
长期饥饿的肠胃在浓烈的肉香刺激下,发出此起彼伏的咕噜声。
“狼牙营的崽子们!受伤的、断后的兄弟,上前!先领!”王麻子吼道,目光扫过那些身上还裹着带血布条的士兵。
一个在断后时被砍断左臂的新兵,被同伴搀扶着上前。
王麻子亲自切下一大块连着骨头的、肥瘦相间的牛肉,塞到他仅存的右手里。
那新兵捧着滚烫的肉,看着王麻子,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猛地低下头,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肉块上,混着油水流下。
他狠狠咬了一口,用力咀嚼着,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伤痛和对未来的茫然都咽下去。
接着是奴隶们。
那个最先撞开栅栏、满脸污垢的男人(后来知道他叫孙老蔫),被推搡着上前。
他看着递到面前的一大块羊肉,双手颤抖得像风中的枯叶。
他猛地跪下,朝着张三金所在的方向,重重磕了一个头,额头沾满了泥土,嘶哑地哭喊:“谢将军…谢军爷…活命之恩啊!”
他接过肉,没有立刻吃,而是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白马书院 耕新最全
轮到那些麻木的原守卒。
一个头发花白、牙齿都掉了几颗的老兵,人称“老豁牙”,颤巍巍地接过一小块肉。
他看着手里这块久违的、真正的肉食,浑浊的老眼里先是茫然,然后是不敢置信,最后竟像个孩子般咧开没牙的嘴,嘿嘿地傻笑起来,口水顺着嘴角流下。
他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油脂,那久违的滋味让他浑身一颤,随即狼吞虎咽起来,噎得直翻白眼也舍不得停。
李小姐没有去排队。她也是从奴隶营救回来的。
她裹着厚实的皮袍,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清亮了许多。
她带着几个同样被救、身体稍好的妇人,默默地在篝火旁支起几口小锅,用抢来的盐巴和野菜,熬煮着驱寒的热汤,分给那些排队等候的人。
王麻子看到,特意切了块最嫩的羊肋排送过去:“李小姐,你也吃点!别光顾着忙活!”
李小姐微微欠身,声音依旧虚弱但坚定:“谢王将军。我不饿。将士们和这些苦命人,比我更需要。”
她看着眼前这混杂着血污、眼泪、油光和狂喜的场面,眼神复杂。
这是她从未想象过的边关景象,野蛮、粗粝,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生命力。
她默默地将那羊排放进了旁边一个瘦骨嶙峋、眼睛却亮得惊人的奴隶少年碗里。
那少年正是用石头砸开栅栏锁的人,脚踝上的伤痕还渗着血丝。
少年愣了一下,随即像护食的幼兽般,猛地将肉塞进嘴里,凶狠地撕咬起来,眼中闪烁着仇恨与感激交织的光。
当所有人都分到肉,校场上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咀嚼声、满足的叹息和低声的啜泣时,张三金从关墙的阴影里走了出来,站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