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历新纪元五年,最终审判倒计时:第五日。
苍梧大陆,昔日被称为“秩序之锚”核心的山谷,如今已是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与衰败。曾经流转不息、辉映天地的淡金色能量力场,早已消失无踪,只留下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的能量电离后的臭氧气息。巨大的、铭刻着无数玄奥符文的合金基座依然矗立,但表面光泽黯淡,布满了蛛网般的细微裂痕,如同垂死巨兽裸露的骸骨。
基座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具身影。他们是玄玑子的亲传弟子,以及后来增援的、修炼有成的灵能者。此刻,他们面色灰败,气息微弱,许多人口鼻眼角依旧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显然在力场崩溃的最后阶段遭受了严重的反噬。仅有少数几人还能勉强盘坐,但也摇摇欲坠,只是凭着一股不肯消散的执念在硬撑。
为首的大弟子玄云,道袍破碎,脸色苍白如纸,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颤抖的手指抚摸着冰冷基座上的一道深刻裂痕,眼中尽是悲怆与不甘。就在昨日,维系了数月、庇佑了吕宋本岛最后时光的力场,终究还是在那来自星空的无形重压下,达到了承载的极限。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璀璨的光芒湮灭。力场的崩溃是无声而彻底的——如同一个被拉伸到极致的肥皂泡,在某个无法承受的临界点,悄然破灭,只留下一地濡湿的痕迹和空气中迅速消散的虹彩。支撑力场的庞大能量回灌,瞬间冲垮了本就岌岌可危的符文阵列,也重创了与之性命相连的灵能者们。
玄云还记得力场消散前最后的景象:那层保护了吕宋数月的淡金色光膜,如同被无形巨手揉捏的丝绸,剧烈地扭曲、抖动,发出濒临破碎的哀鸣。光膜上不断浮现出玄玑子师尊以生命刻印下的核心符文,那些符文疯狂闪烁,试图弥合裂缝,稳住结构,但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如同螳臂当车。最终,伴随着一阵只有灵能者才能感知到的、源自灵魂层面的尖锐碎裂声,整个力场如同摔碎的琉璃盏,化为漫天飘散的光点,转瞬即逝。
力场崩溃的瞬间,玄云和所有同门齐齐喷出鲜血,灵台剧震,仿佛灵魂的一部分也随之被撕裂、抽离。他们清晰地感受到,那股一直笼罩在头顶的、冰冷而充满恶意的“扫描”与“重压”,再无任何阻隔,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倾泻而下,扫过苍梧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生灵!
失去了“秩序之锚”的庇护,不仅意味着物理防护的消失,更意味着那种能够一定程度上安抚情绪、抵御认知扭曲的灵能力场彻底失效。几乎在力场崩溃的同时,留守苍梧的少数非灵能研究人员和士兵中,便开始有人出现异常的躁动、幻听和极端恐惧,显然,那来自星空的“催化”力量,已能长驱直入。
“师兄……我们……失败了……”一名伤势稍轻的师弟挣扎着爬到玄云身边,声音微弱,充满绝望。
玄云缓缓摇头,每一下动作都牵动着体内翻江倒海般的痛楚。他望向北方,望向吕宋本岛的方向,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山峦与海洋。
“不……我们完成了……师尊的嘱托……”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我们……守到了‘逐日者’启航……守到了方碑……开始最后的‘演算’……”
他咳出一口淤血,继续艰难地说道:“力场已尽……其责……剩下的……就看……他们的了……”
是的,他们的使命,玄玑子赋予的使命,本就是为“同归”计划争取时间,为“逐日者”的升空和“方碑”的启动创造条件。如今,这两件事都已发生。苍梧的力场,如同燃烧殆尽的薪柴,已释放出最后的光和热。
“传令……所有尚有行动力者……撤离……前往……最近的地下掩体……”玄云拼尽最后力气下达指令,“此间之事……已了……”
他缓缓闭上眼睛,不再抵抗体内肆虐的伤势与精神上的巨大疲惫。师尊走了,力场崩了,他们已竭尽所能。接下来的命运,已非他们所能左右。
就在苍梧的灵能者们开始艰难撤离,准备迎接最后几日可能到来的混乱与终结时,吕宋地下指挥中心,也同步接收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