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没有回家,来到新租的公寓时,已是后半夜。
这里很多特高课人员在这儿居住
他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挪到窗边,小心地观察着楼下的街道。
对面车里有两个烟头,突闪突闪的,这是南造云子的手下
反锁好门,拉严实窗帘,这才走到床边坐下。
他没有立刻休息,而是伸出手,意念微微一动。
一个火柴盒大小,用特殊蜡封封得严严实实的小盒子,出现在他掌心。
盒子里,是他刚从特高课实验室里,用命换来的那一丁点病毒培养基。
这东西在他手里,像个烫手的山芋。
不,比山芋烫手一万倍。
这东西留在特高课,就是敌人手里的刀。
现在到了他手里,就必须尽快送出去,送到根据地的医生手里,让他们能找出对付这刀的办法。
多耽搁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也多一分变数。
必须立刻送走。
他脑子里飞快地过着传递路线和联系人。
最终,一个人选定格在他脑海里——秦雪宁。
她是医院的外科医生,也是组织上安排,和他单线联系的交通员。
这条线,极其隐秘,连佐藤和李士群都未曾察觉。
秦雪宁的身份和她工作的陆军医院,是最好的掩护。
而且,医院有地下管道系统,有一条废弃的维修通道,可以相对安全地通往医院后巷。
这是他之前就摸清楚的备用路线。
事不宜迟。
陈默换了身深色的粗布衣服,脚上套了双软底布鞋。
他将那小小的蜡封盒子,用油纸仔细包了好几层,然后塞进一个空的铁质烟盒里。
他把烟盒揣进空间。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检查了身上的装备,然后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他没有走大门,而是从后院一处看似堆满杂物的角落,挪开几个破筐,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窄小洞口。
这是他在租下这里时,就暗中打通的,通往城市地下管网系统的入口。
洞里散发着霉味和潮湿的泥土气息。
他矮身钻了进去,又从里面把洞口小心掩好。
地道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他不敢打灯,只能凭借记忆和手指触摸墙壁的感觉,在狭窄逼仄、岔路众多的地下管道里摸索前行。
脚下有时是黏腻的淤泥,有时是冰凉的积水。
头顶偶尔传来老鼠窸窸窣窣跑过的声音。
空气污浊沉闷。
他尽量放轻脚步,压低呼吸,耳朵竖起来,捕捉着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
他知道,这地底世界也并非绝对安全,偶尔也会有巡逻队或者乞丐流民闯入。
他必须万分小心。
这段路,走得比他之前在特高课实验室里还要艰难。
心理上的压力更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根据墙壁上的刻痕标记,找到了通往陆军医院那条废弃维修通道的入口。
他推开一块松动的砖石,侧身挤了进去。
这条通道更加狭窄,只能匍匐前进。
手肘和膝盖磨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火辣辣地疼。
但他顾不上这些。
终于,在前方看到了一丝微光,还有隐约的消毒水味道传来。
出口到了。
出口隐藏在医院后院,一个堆放医疗废品和破损器械的杂物间里。
他轻轻顶开伪装成地板的出口挡板,确认外面没有动静,才迅速爬了出来,并将挡板恢复原状。
他像一道影子,贴着墙根,避开了夜间巡逻的护工,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外科值班室门口。
值班室里亮着灯。
他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到秦雪宁正穿着白大褂,伏在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