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阴暗、潮湿的石缝洞窟内,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
只有岩壁滴水的“滴答”声,规律地记录着光阴的流逝,混合着空气中浓郁未散的丹药清香与一丝逐渐收敛的森然煞气。
顾阳盘膝而坐,如同一尊历经风霜的石像,周身气息从最初极度的萎靡混乱,渐渐变得平稳、沉凝。他脸色依旧带着失血过多的苍白,但那种濒死的灰败之气已然褪去,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上凝结着细微的冰晶——那是体内玄冥冰焰煞气与丹药之力交融调和的表征。
在他身前地面上,散落着十数个空空如也的玉瓶。在这段时间里,这些疗伤药被他如同吃糖豆般毫不吝惜地消耗殆尽。
终于,他缓缓吐出一口悠长的浊气。体内那股入侵的剑气,在《幽狱镇煞经》的引导,吞没,消化之下,渐渐被消磨完毕。被剑气侵蚀后破裂的经脉经过药力的修复变得更宽更坚韧。
双眼睁开,漆黑的瞳孔深处,一丝令人心悸的幽蓝冰焰与深沉煞气一闪而逝,随即恢复平静,只是比以往更加深邃难测。
“呼——”顾阳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脚,体内传来一阵如同生锈机械重新运转的轻微“嘎吱”声,那是断裂重续的经脉与骨骼在适应。伤势依然存在,但已从那种撕裂灵魂的程度,减弱为可以忍受的钝痛和酸麻。
他内视己身。
丹田中,那枚通体乌黑,内蕴九彩光华,表面流淌着幽蓝冰纹和土黄道文的金丹缓缓旋转,表面的细微裂纹已被药力与自身煞罡修补了大半,光华虽未恢复鼎盛时的璀璨,却也重新焕发出沉稳凝实的光泽,只是体积似乎略微缩小了一圈,显得更加精炼。这是过度消耗后的正常现象,需要时间重新积累。
经脉网络如同经历了一场浩劫后重建的通道,大部分主干已经畅通,只是新生的经脉壁还比较脆弱,无法承受过于狂暴的灵力冲击。血肉筋骨上的创伤愈合了大半,五脏六腑的移位也被修正,但内里的淤伤和暗伤,仍需水磨工夫慢慢调养。
“总算……勉强恢复行动能力了。”顾阳低语一声,声音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
实力距离全盛时期,恐怕只剩下六七成,尤其是经脉的承受力大打折扣,一些需要瞬间爆发大量灵力的强力招式和遁术之类的秘法,短时间内是无法动用了。但至少,正常的御空飞行、施展常规法术、乃至动用部分幽狱煞罡,已无大碍。
阴阳噬能核内的“电量”已然耗光,必须找机会重新“充电”。关键时刻这是顾阳的秘密武器。
他看了一眼地上那些空瓶,又探了探自己几个储物袋中迅速缩水的丹药库存,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次疗伤的消耗,实在太大了。不仅是丹药,之前战斗中作为一次性消耗品使用的阴阳龙煞珠也几乎用尽,寒星剑损毁,可谓损失惨重。
“若是有个储物戒指就好了……”这个念头再次浮现。几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挂在腰间,不仅碍事,取用物品时神识还要分心探查多个空间,实在不便。大容量且隐秘的储物戒指,对于经常需要携带大量物资的他来说,吸引力巨大。只可惜,此物太过罕见。
暂时按下这些念头,顾阳仔细清除掉洞窟内自己遗留的所有气息和痕迹,连那几道简易禁制也彻底抹去。做完这一切,他才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出石缝,没入了外面茫茫的山林之中。
他改头换面,将修为压制在筑基中期,扮作一个风尘仆仆面容沧桑的普通散修,小心翼翼地朝着玄青城的方向摸去。
数日后,玄青城遥遥在望。
城墙依旧高耸,护城大阵的光幕如同倒扣的巨碗笼罩全城,只是比起事发之初那全功率运转、灵光冲天的模样,此刻的光幕显得平稳了许多,但警戒的意味依旧浓重。城门处盘查的队伍依旧森严,进出人流比往日稀少了大半,每个出城者都要经过严格的身份核验和神识扫描。
顾阳在距离城池尚有数十里的一处山岗上远远观望,神识如同最轻柔的微风,悄然掠过城防。
“守备依然外松内紧。”他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