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阔别许久的洞府,开启所有禁制,确认无人窥探后,顾阳才真正放松下来。洞府内一切如旧,只是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灰尘气息。
他没有立刻开始修炼恢复伤势,而是仔细梳理了一遍眼前的局面。
玄青城之事,赵家必定不会罢休。但短时间内,只要自己不主动暴露,对方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出改头换面并深藏玄丹门的他,也非易事。目前最大的近忧,反而是宗门内部——幽冥渊试炼。
“赵乾、孙邈他们利用规则将我塞进试炼名单,必然有所图谋,很可能在试炼中布下杀局。”顾阳眼神冰冷,“幽冥渊环境特殊,正是杀人灭口、嫁祸于魔物的绝佳之地。”
想到这里,顾阳心中不禁冷笑,“赵乾他们妄想在幽冥渊中对我下杀手,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正好,我可以反过来利用,一群跳梁小丑而已。”他目前最需要的是不被打扰,等待伤势完全修复。还需要重新炼制一批丹药,以备不时之需,还要避开赵乾等人的视线,免得在试炼前再被他们用什么阴私手段干扰,甚至提前引发冲突,打草惊蛇。
略一思忖,顾阳想起了自己身上还有一项未曾使用的奖励——宗门小比进入蕴丹殿观摩核心丹壁的机会。
蕴丹殿,乃是玄丹门传承丹道的核心重地之一,收藏着宗门历代炼丹大师的心得玉简、丹方典籍,以及最为珍贵的、据说蕴含着玄丹门开派祖师部分炼丹感悟的“核心丹壁”。非对宗门有特殊贡献或获得特定奖励的弟子,不得入内观摩。
“正好!”顾阳心中一定,“进入蕴丹殿观摩,名正言顺,可以暂时避开外界纷扰。赵乾他们即便想找麻烦,也不敢轻易在蕴丹殿这等重地生事。而且……”他眼中闪过一丝微光,“玄丹门以丹道立宗,其核心丹壁能被如此珍而重之,或许真有些独到之处,值得一观。”
他如今身怀玄元子传承的《太初丹经》,那可是直指丹道本源的无上宝典,眼界早已远超同阶。寻常炼丹心得、技巧,对他助益已然不大。但这等传承悠久的宗门,其核心传承中,或许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或是从独特角度阐述丹道,能给他带来新的启发。
决定之后,顾阳不再犹豫。他略作调息,便动身前往位于丹霞峰深处的蕴丹殿。
蕴丹殿是一座古朴恢宏的八角大殿,通体由一种温润的暖玉砌成,殿外有灵雾缭绕,药香隐隐。殿门口有两位气息沉凝的筑基后期执事弟子值守,查验过顾阳的身份玉牌和奖励凭证后,又仔细核对了记录,才打开殿门一侧的小门,放他进入。
“顾师弟,核心丹壁在正殿后方‘悟道室’,你可入内观摩三日。期间不得喧哗,不得损毁殿内任何物品,不得以任何方式拓印、临摹丹壁内容,更不得将所见所闻外传,否则门规严惩。”一位执事弟子严肃地告诫道。
“谨遵师兄教诲。”顾阳拱手应下,迈步走入殿中。
殿内空间比他想象的要大,光线柔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无数种药材、丹火、以及岁月沉淀后的特殊气息,令人心神不由自主地沉静下来。四周靠墙摆放着一排排高大的玉架,上面陈列着数不清的玉简和古老书卷,灵光隐现。不过,这些并非他此行的目标。
他径直穿过前殿,来到后方一处更为幽静的区域。这里只有一间独立的静室,门上悬挂着“悟道”二字牌匾。推门而入,室内空空荡荡,唯有正对门口的墙壁,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色泽,非金非玉,光滑如镜,却又仿佛有无数细密的纹理在缓缓流动——这便是核心丹壁。
丹壁大约三丈见方,占据了整面墙壁。顾阳在壁前数尺远的蒲团上盘膝坐下,收敛心神,将目光投向丹壁。
初看之下,丹壁表面似乎只是刻印着一些繁复玄奥的纹路,如同天然的脉络,又像是某种未完成的符箓阵法。纹路色泽深浅不一,有些地方还隐隐有黯淡的灵光流转。顾阳凝神细观,试图从中解读出炼丹的法门、控火的精要、或是药性融合的至理。
然而,看了一炷香的时间,他微微蹙起了眉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