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这不同于任何她已知的计算机艺术，它没有预设的审美，没有讨好的构图，只有纯粹的、基于规则却又超越规则的“生长”。这种“生长”，与她此刻内心那种渴望突破又找不到方向的混沌状态，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
“你可以把它看作一个……思维的镜子，或者一个强制的‘意外’发生器。”江辰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平静无波，“输入你此刻最核心的感受参数，让算法替你完成一部分‘挣扎’，或许能帮你看到情绪迷宫之外的其他路径。”
他将操作权限移交给了林晚星。
“试试看。”
林晚星犹豫着，在数位屏前坐下。她看着那些冰冷的参数输入框，尝试着将内心那种被困住的、挣扎的、寻求出口的感觉，翻译成她能理解的数值。她将“能量”设得很高，将“扰动”调到最大，将“边界”定义为模糊而富有弹性。
点击运行。
屏幕上的光点瞬间爆开，化作一片极度混乱、几乎令人眩晕的视觉风暴。色彩疯狂地冲撞、湮灭、再生，线条扭曲缠绕，如同一个失控的宇宙。这景象甚至比她的《破晓》系列更加狂野和不可理喻。
她看着这片混沌，起初有些失望，但渐渐地，她发现了一些规律——或者说是“反规律”。在那些看似完全随机的色彩爆炸中，偶尔会浮现出一些极其短暂、却异常和谐稳定的瞬间构图，像惊涛骇浪中偶然映出的月光，转瞬即逝，却惊心动魄。
她开始尝试干预，不是控制，而是引导。她在算法运行的过程中，实时地微调参数，像是与一个无形的、充满无限可能的“灵体”进行对话与合作。有时她的干预会带来更剧烈的混乱，有时则会意外地催生出令她心跳加速的、前所未有的视觉形态。
她完全沉浸了进去，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窗外潜在的威胁，甚至忘记了身边还站着江辰。她不再试图“画”出她的情绪，而是在与这个“混沌引擎”的互动中，观察、捕捉、甚至“饲养”那些自发涌现的视觉可能性。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肩膀有些酸涩，才从那种忘我的状态中稍稍抽离。她下意识地揉了揉肩膀，一抬头，却发现江辰并没有离开。
他就坐在不远处那张长条木桌旁，面前摊开着似乎是公司的技术文档，但他并没有在看。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方向，更准确地说，是落在她与屏幕互动时，那双重新焕发出专注与探索光芒的眼睛上。
他的眼神很深，里面没有了平日的冷静剖析，也没有了工作时的锐利专注，而是一种……近乎柔和的、带着某种难以解读的沉思与观察。仿佛她此刻的状态，是一个比任何技术难题都更值得他投入注意力研究的现象。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遇。
江辰似乎没有料到她会突然看过来，眼神微微动了一下，但并没有移开，只是那层柔和迅速被惯常的平静所覆盖。
“有进展？”他问，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
林晚星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她转过头，指向屏幕上刚刚定格的一个由算法“生长”出来的、结构极其精妙复杂的网状形态，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你看这个！它完全是自己‘长’出来的！这种结构，我靠自己是绝对想不到的！”
江辰起身走过来，站在她身后，俯身看向屏幕。他的靠近带来一股淡淡的、清冽的气息，让林晚星的背脊不自觉地挺直了一些。
他仔细地看着那个网状结构，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从不同角度观察，甚至调出了生成这个结构瞬间的数据流进行分析。
“很有趣。”他评价道，语气里带着专业性的认可，“它的形成基于一个极低概率的参数组合碰撞，突破了初始规则设定的常规演化路径。这确实是一种……超越预设的‘创造力’。”
他的肯定，来自于他最信任的数据和逻辑，却比任何艺术评论家的赞美都更让林晚星感到踏实和振奋。
“我觉得……我好像找到了一点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