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构想大胆而直观。它将一个抽象的技术伦理问题，转化为了一个可以感知和探索的视觉景观。
“但这需要巨大的算力和极其复杂的数据可视化技术……”林晚星下意识地说。
“技术层面，我可以解决。”江辰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那是属于他领域内的绝对自信，“我们需要一个平台，一次面向所有人的、开放的演示。”
就在他们初步敲定应对策略时，一个意外的通讯请求接了进来。来自安德烈·索科洛夫。
林晚星与江辰对视一眼，按下了接听键。
索科洛夫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是他那间总是堆满艺术书籍和模型的工作室。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甚至带着一丝……兴奋？
“林，江先生。”他打了个招呼，目光在江辰身上多停留了两秒，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看来我打扰了你们的清晨会议。”
“有什么事吗，安德烈？”林晚星直接问道。
“两件事。”索科洛夫伸出两根手指，“第一，关于上次展览的‘意外’。我动用了一些私人关系，查到点有趣的东西。那股引发主展馆崩溃的异常数据流，最初的渗透点，与瑞士一家注册的空壳公司有关，而这家公司的资金流向，最终指向了……某个与‘黑曜石画廊’关系密切的家族办公室。”
这印证了陆衍和林晚星之前的猜测。攻击确实来自那个敌对的商业艺术势力。
“第二，”索科洛夫身体前倾，脸上露出那种看到绝世珍品般的、混合着野心和贪婪的表情，“我看到了你们社区目前面临的麻烦。算法黑箱？信任危机？真是……庸人自扰。”他嗤笑一声，“但他们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机会？”林晚星皱眉。
“没错！”索科洛夫声音提高，“一场最前沿的、关于艺术、科技与伦理的公开辩论！就在风暴的中心！林，江先生，我要为你们策划一场特别的公开活动——不是枯燥的研讨会，而是一场‘现场创作’！就在我的新空间里，面向全球直播！”
他挥舞着手臂，激情四射：“江先生现场解析算法，构建那个什么‘情感地貌图’！林，你同步进行艺术创作，用你的画笔回应数据的流动！让所有人亲眼见证，科技与艺术如何在这种极致的压力下碰撞、融合、诞生新的东西！这比任何辩解都更有力！这本身就是一件伟大的行为艺术！”
林晚星愣住了。索科洛夫的提议疯狂而大胆，几乎是将他们直接推上刀尖跳舞。但不可否认，这确实是一个打破僵局、化被动为主动的绝佳方式。只是……江辰准备好了吗？在亿万观众面前，展示他尚未完全稳定的新状态？
她看向江辰。
江辰也正看着屏幕里的索科洛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瞳孔深处的数据流在加速。
“实时数据吞吐量预估？”他问了一个非常技术的问题。
索科洛夫报出一个惊人的数字。
“可视化渲染延迟要求？”
索科洛夫又报出一个极其严苛的指标。
江辰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看向林晚星。
“技术上，可行。”他平静地陈述，“风险系数：高。但潜在收益，符合当前危机应对的最优策略模型。”
他将决定权，交还给了林晚星。
压力如同实质般压在林晚星的肩头。一边是步步紧逼的董事会和舆论，一边是索科洛夫提供的这个高风险高回报的舞台。而最核心的变量，是身边这个刚刚经历重生、内心世界依旧布满裂痕的男人。
她看着江辰。他回望着她，眼神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她昨夜亲眼所见的、足以摧毁他的风暴。她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能承受住全球直播的压力，不知道在那众目睽睽之下，他内部的“不协调参数”是否会再次爆发。
但她同样知道，退缩没有出路。江瀚川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外界的质疑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