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复兴镇内升起的袅袅炊烟,越过了周围被白雪覆盖的起伏山峦,最终,仿佛穿透了空间与时间的阻隔,牢牢地锁定在了北方——那片同样被深冬冰雪覆盖、寂静无声,却仿佛有无形怨魂在哀嚎的庞大废墟之上。
那里,是磐石基地的葬身之所。埋葬着无数在野心与疯狂中无辜丧生的亡魂,也隐藏着足以将残存文明再次拖入地狱的、危险而诱人的“遗产”。
凌昊缓缓抬起右手,摊开掌心,任由那冰冷刺骨的寒风如同无形的流水般掠过他的指尖,带来清晰的凉意。与此同时,他体内那已然彻底稳固、呈现出混沌色泽的【万象归宗】权柄核心,也在以一种极其微妙的频率,与脚下这片广袤而伤痕累累的天地规则,产生着若有若无的共鸣与交流。他能“听”到风雪的低语,能“感”到大地深处那缓慢流淌的生机,也能隐约“触”及到北方那片废墟中,依旧盘踞不散的混乱、死寂与……一丝令人不安的、扭曲的活性。
“我……该怎么做?”
他低沉的声音,几乎被瞬间吹散在呼啸的寒风中,像是在询问这片承载了太多伤痛与希望的天地,又更像是在叩问自己那经历了蜕变与沉淀的内心。
是应该主动出击,凭借自身的力量,抢先一步进入磐石遗址,以雷霆手段掌控乃至彻底摧毁那些危险的技术和可能存在的隐患,将一切潜在的灾难扼杀在摇篮之中?这样做,或许能一劳永逸,但也意味着他将无可避免地、更深地卷入到权力与资源的血腥争夺之中,甚至可能因为他这个“变数”的强势介入,提前引爆各方矛盾,亲手点燃更大规模的战火,让更多的幸存者卷入其中。
还是应该继续坚守在复兴镇,以静制动,如同一个耐心的猎人,等待最佳的时机?这样做,可以避免主动挑起冲突,维持眼前这来之不易的脆弱和平,让复兴镇获得更宝贵的发展时间。但却可能要承担坐视黑旗团或兄弟会,甚至是其他未知势力,率先得到那些危险技术并加以利用的风险。一旦那种情况发生,所酿成的祸患,可能远比现在就去干预,要可怕得多。
这似乎是一个进退维谷的两难抉择,无论选择哪一条路,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和不确定性。
然而,在凌昊那如同深潭般幽邃的心湖深处,其实早已有了清晰的答案。这答案,并非源于利弊的权衡,而是源自他一路走来的经历,源自伙伴们用生命在他灵魂中刻下的烙印。
他的眼前,仿佛再次浮现出鱼姬那决绝的、如同燃烧流星般挡在他身前、最终化为虚无的眼神;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道声在燃烧灵魂构筑心壁时,那平静而坚定的最后嘱托;脑海中,更是清晰地回放着雷战那咆哮着、以血肉之躯悍然冲向规则尖刺、用生命为他争取瞬间的无悔背影……他们的牺牲,他们交付给他的信任与希望,绝不是为了让他去成为一个新的“统治者”、“征服者”,或是某个庞大势力的最高领袖。他们希望看到的,是一个能够守护住“真实”与“希望”的……守护者。
他的思绪,又飘回了这一路行来的所见所闻。那些在废墟的阴影下,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却依旧为了活下去而拼命挣扎的普通面孔;那些在听到复兴镇名字时,眼中重新燃起微弱光芒的流民;那些在凌昊的公开课上,虽然听不懂深奥道理,却依旧努力记下每一个生存技巧的专注眼神……还有,小雅始终陪伴在他身边,在他最虚弱时不离不弃,握着他的手,说出“无论你最终决定去哪里,做什么,我都会跟着你”时,那不容置疑的坚定与温柔。
这一切的一切,如同涓涓细流,汇聚成了他心中那不可动摇的信念基石。
守护。
这两个字,重若千钧。
它并不意味着占有,不是要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它更不是支配,不是要以自己的意志去强行规划他人的命运。
他的力量,【万象归宗】的权柄,其根源深植于这片天地的规则之中,是这个世界本源力量的一种体现与延伸。那么,这份力量,也理应回归其本源的意义——用于守护这个孕育了他的世界,以及在这片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