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片大片的湿痕!他的额头被什么重物砸破了,鲜血顺着英挺的脸颊蜿蜒流下,糊住了半边眼睛。但他没有屈服,尽管身体因剧痛和愤怒而剧烈颤抖,脖子上的青筋暴突,眼神却像受伤的雄狮,燃烧着不屈的怒火,死死盯着镜头之外某个看不见的敌人!他似乎在嘶吼着什么,可视频里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被强力压制的呜咽杂音。
而母亲宋绾卿,被两个戴着黑色头套、身形魁梧的蒙面人死死地反剪着双臂,强行拖拽着!她曾经优雅盘起的长发散乱不堪,脸上毫无血色,嘴角破裂,渗着血丝。她拼命挣扎着,绝望的目光越过镜头,死死地投向跪在地上的丈夫,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碎裂的心痛和滔天的恐惧!
“爸——!妈——!”苏念辞的灵魂在无声地尖叫、泣血!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比她重生前无数次噩梦中父母的死亡场景,要残酷血腥一千倍、一万倍!不是意外!根本不是意外!她的父母,竟是这样被如同牲畜般对待!被折磨!被羞辱!巨大的悲恸如同万吨巨轮狠狠碾过她的心脏,碾得粉碎!重生以来所有压抑的痛苦、孤勇的伪装,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她恨不得立刻冲进那画面里,用牙齿撕碎那些魔鬼!
画面再次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似乎是拍摄者在恐惧地后退。镜头边缘,一个穿着锃亮手工皮鞋、西裤裤线笔直的身影,极其缓慢地踱入了画面的一角。他姿态优雅,从容不迫,与这片血腥暴力格格不入,仿佛只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他没有露脸,只有腰部以下入镜,但那独特的步伐节奏,那种掌控一切的傲慢姿态,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苏念辞的视网膜上!
林兆远!
即使只有半身,即使隔着模糊的影像和二十年时光,苏念辞也绝不会认错!那脚步声,那姿态,早已如同跗骨之蛆,深深刻在她两世的噩梦深处!恨意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化作实质的腥甜涌上喉头!她猛地向前一扑,指甲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仿佛要隔着时空将那个身影撕碎!
“畜生!林兆远!我要杀了你!!” 嘶哑的悲鸣终于冲破喉咙,带着泣血的疯狂,在死寂的病房里炸开。
就在这时,画面中央,那个踱步的身影停了下来。一只戴着雪白手套的手,优雅地伸入镜头。那只手,稳稳地捏着一份泛黄、厚重、看起来像是某种古老契约书的东西。契约书的纸张边缘粗糙,带着岁月沉淀的暗沉色调。
手套捏着契约书,将它缓缓地、刻意地,平铺在苏振南面前那片被鲜血浸湿的水泥地上!暗红的血液迅速晕染了泛黄的纸张边缘,像一朵朵狰狞盛开的毒花。
镜头猛地拉近!
一个冰冷、经过特殊处理、如同金属摩擦般毫无感情的声音,透过嘈杂的电流声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锥:
“苏振南,签了它。交出‘虹钥’项目的原始数据和你在苏氏的全部股权代持文件。或者……” 声音刻意停顿了一下,带着残忍的戏谑,“看着你的妻子,被我的兄弟们,‘好好招待’。”
随着这恶魔的低语,镜头残忍地切向宋绾卿!一个蒙面人狞笑着,粗糙肮脏的手猛地伸向母亲凌乱的衣襟!
“不——!!!” 苏念辞目眦欲裂,灵魂仿佛被这一帧画面生生撕裂!
跪在地上的苏振南,猛地爆发出困兽般的绝望嘶吼!那声音穿透了劣质录音设备的失真,带着能震碎灵魂的悲愤和剧痛!他布满血丝的双眼瞬间赤红,死死盯着那份被血污浸染的契约,又猛地转向妻子即将遭受凌辱的方向,巨大的痛苦和屈辱几乎将他整个人撕裂!
下一秒,在苏念辞泣血的注视下,父亲苏振南做出了一个让她心脏彻底停止跳动的动作!
他沾满血污和泥土的手,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绝望和决绝,猛地抬起!没有半分犹豫,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拍在了那份浸染着母亲血迹和自身鲜血的契约书上!
“啪!”
一声沉闷的、粘腻的、令人头皮炸裂的声响,穿透了电流的杂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