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落下，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存在的意识深处。
是司湮。
他依旧悬浮于那片混沌风暴之前，仿佛超脱于一切惨剧之上。此刻，他正微微俯视着下方实验室坑洞中发生的这一切，那双冰冷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近乎……**愉悦**的神情。
他看着崩溃边缘的苏念辞，看着培养舱中焦急的父亲头颅，看着冷冻舱中波动的母亲数据，如同欣赏一出精心编排戏剧最高潮部分的观众。
然后，他用一种清晰而缓慢的、仿佛在宣布某个宇宙真理般的语调，开口说道：
“欢迎……知晓真相。”
“虽然……只是冰山一角。”
他的目光扫过苏念辞，扫过她怀中的光团，扫过那两颗承载着父母意识的数据之颅，嘴角勾起一抹残酷而了然的弧度。
“你们……”
“你们**全家**……”
“……都不过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品味着接下来这个词将带来的毁灭性效果，然后，一字一顿地，投下了最终的重磅炸弹：
“……**‘环’** 的**碎片**罢了。”
*
‘环’的……碎片？
‘环’？
永恒之环？！
司湮之前提到过这个词！那是比时间管理局更高层面、维系着某种宇宙根本法则的……东西？
而他们全家……父母，她，甚至可能包括念卿……都只是这个“环”的……碎片？
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不是独立的个体吗？
他们的爱恨情仇，他们的挣扎牺牲，难道都只是某个庞大存在破碎后，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在徒劳地试图重组或……互相湮灭？
那林兆远的“永生计划”呢？是针对“环”碎片的收集与利用？
那时间管理局的内乱呢？是为了争夺这些“碎片”？
那霍沉舟 across parallel worlds 与她的纠缠呢？也是因为这“碎片”的本质吸引？
一瞬间，太多的可能性，太多的黑暗猜测，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苏念辞残存的理智彻底淹没！
她感觉自己的存在，自己的意义，自己为之痛苦、挣扎、爱过恨过的一切，都在“环的碎片”这四个字面前，变得如此可笑，如此……虚无。
“碎片……？”她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个词，左眼的数据流彻底失控，化作一片狂暴的雪花噪点；右眼的星空也停止了旋转，内部的星辰大片大片地黯淡、熄灭，仿佛宇宙迎来了热寂。
一种比死亡更冰冷的**虚无感**，攫住了她。
*
“念辞！快走！离开这里！”
培养舱中，父亲苏擎宇的头颅再次发出焦急的电子嘶鸣，数据流的双眼死死盯着上空风暴眼中的司湮，充满了极致的忌惮。
“**‘环’的意志……正在苏醒了……通过我们这些‘碎片’的共鸣……它会找到你……吞噬你……完成最后的……”**
他的话未能说完。
因为，整个地下实验室，连同上方苏家老宅的废墟，乃至周围不断碰撞湮灭的平行时空幻影，都在这一刻，**剧烈地、同步地**震动起来！
一种无法形容的、超越了任何已知能量形式的、古老到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开始从虚空的深处，从时间的尽头，从每一个“碎片”的共鸣中，缓缓弥漫开来……
仿佛真的有一个沉睡了无尽岁月的、名为“环”的庞大意志，正在被唤醒。
司湮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他张开双臂，仿佛在迎接这伟大存在的苏醒：
“看吧……”
“这就是……真相的代价。”
“这就是……挣脱‘环’之束缚……必须经历的……”
“……**湮灭**。”
苏念辞抱着孩子，站在崩塌的实验室坑洞边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