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自然搭在他肩上,任由他抱着。
她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不远。”他说,“就在原地。”
他抱着她,在玉阶前转身,面向东方。天将破晓,云层渐薄,一线微白正从地平线缓缓升起。
她靠在他肩窝,闭了会儿眼。
再睁眼时,听见他在耳边低语:“此生,来世,永不离。”
她说:“好。”
他低头看她,眼神平静。
她也看着他,忽然想起什么:“你说过,灯会那夜要送我一支玉簪。”
他顿了顿:“我说过。”
“后来呢?”
“后来我去了,你不在。”
“我不是去了吗?”
“我在巷口遇见个孩子,说有个姑娘被轿子撞了,我就去找你。等我再回去,摊子撤了,人也没了。”
她轻轻“嗯”了一声:“我也去了。可走到一半,咳得厉害,被人扶去医馆。醒来已是第二天了。”
他沉默片刻,声音低了些:“所以不是你不守约。”
“是我们都被拦住了。”
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下巴轻轻抵住她头顶。
“这一次,”他说,“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她闭上眼,呼吸平稳。
风从殿外吹入,拂动两人衣角。远处传来一声鸡鸣,短促而清晰。
玉玺静静躺在他们方才坐过的地方,表面无光,但靠近之人却能感受到一丝暖意,仿佛刚刚被人捂热过一般。
她忽然睁开眼。
“我想去看看。”她说。
“去哪儿?”
“那个园子。”
他低头看她:“现在?”
“等天亮了,带我去。”
他点头:“好。”
她又闭上眼,嘴角仍含着笑。
他抱着她,一动不动,像一座永远不会倾塌的山。
外面的天色一点点亮起来,光线漫进大殿,掠过玉阶,停在他们脚边。
他的影子与她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