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求生。”
话落，她松开了手。
沈从吾踉跄起身，药箱撞上桌角，发出闷响。他未整理衣领，也未再多言，转身离去。
行至门口，他顿了顿。
“你知道我为何每次都提前来吗？”他背对她，声音极轻，“你父亲书房中的《边防辑要》，每逢初五便会少去一页。我在查，是谁动了那本书。”
薛明蕙沉默不语。
他推门而出，脚步比来时沉重许多。
屋内重归寂静。她低头望向掌心——方才抓他手指时，指甲陷入皮肉，此刻仍留着红痕。她缓缓摊开手，从荷包中取出一方叠好的素绢。
帕角有血迹，是昨夜所咳。她将其平铺于案上，凝视那团暗红良久。
忽然，她抬手用银针尖挑破指尖，让一滴新鲜血珠坠落。
血滴落在旧血之上，微微扩散。
奇异之事发生——那血迹不再杂乱，竟拉出一道斜线，指向左上方，末端分叉，宛如枯树伸向天空。
她闭上眼。
脑海浮现画面：一间昏暗小屋，墙上挂着残破地图，一人蹲地翻检药箱，手中握着一支涂了黑膏的银针。
不是沈从吾。
是另一个人。
她猛然睁眼，心跳加快。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是春桃回来了。
“姑娘，沈太医刚出门就被魏长忠拦下，说了几句便走了。”春桃在门外禀报，“我还瞧见他在井台边烧了什么东西，灰烬随风四散。”
薛明蕙点头：“知道了。”
她将帕子折好收回荷包，银针归入袖中，贴回腕骨。伸手抚了抚额角的玉佩，凉意犹存。
她起身走到床边，掀开床板暗格，取出一张空白密笺。
笔尖蘸墨，写下四字：药箱夹层。
其下画一小圈，圈内书一“三”字。
她凝视纸片刻，吹干墨迹，卷起塞入一只空瓷瓶，藏进衣柜最深处。
窗外阳光斜照，落在铜盆水面。药渣漂浮，如一艘艘沉没的小舟。
她坐回桌旁，倒了杯冷茶饮了一口。舌尖微麻，似有余味残留。
她并未在意。
只是忽然想起，沈从吾最后那句话——关于《边防辑要》缺页之事。
父亲从不允许任何人触碰那本书。
除非...
有人能悄然开启书房机关。
正思索间，院外又响起急促脚步声。
春桃冲进来，面色苍白：“姑娘！青崖在外等候，说府墙外发现了脚印，形状古怪，像是铁铸的！”
薛明蕙霍然站起。
她快步至窗边，撩帘望去。
院墙角落，确有一串足迹，深浅不一。最后一个足印前端翘起，仿佛踩下之时，曾喷出火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