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气涌上喉头,她急忙以帕掩口,咳得肩头微颤。
展开帕子一看,血迹比昨夜更多了些,但纹路却愈发清晰,隐隐指向城东方向——又是那座废庙。
她闭目片刻,手指按住额间玉佩。凉意渗入太阳穴,头痛稍有缓解。
这时外头传来脚步声,一名小厮进来禀报:“小姐,成国公府来人了,说要接回世子灵柩,择日下葬。”
她睁眼,淡淡道:“告诉他们,灵柩暂不可动。世子死因未明,须待礼部正式勘验后再议。”
小厮应声退下。
她端坐不动,指尖轻轻摩挲玉佩边缘。谢珩这一招假死,显是为了引蛇出洞。可敌人反应太快,昨夜刺客刚倒,今晨便有人登门验尸,背后必有通风报信之人。
她想起那两名神色异常的府兵,又忆起沈太医提前诊脉、阿史那深夜闯府翻书...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物——《边防辑要》。
那本书每隔五日少去一页,究竟是谁在取?取书之人,又欲何为?
正思忖间,春桃再次进来,递上一封密笺。她接过打开,纸上仅有一行小字:“东街米铺,午时三刻,有人取书。”
她凝视良久,方才缓缓折好,收入袖中。
天色渐暗,灵堂重挂白布,守灵的婆子低声诵经。她立于棺旁,指尖再次划过棺木边缘。稻草人仍在其中,谢珩早已悄然转移。她不知他身在何处,却清楚——这场局,才刚刚开始。
她转身欲走,忽闻外头一阵骚动。
帘子被猛地掀开,崔姨娘立于门口,身穿秋香色袄裙,鬓角插着三支点翠金簪,手中捧着一卷白绫。
“明蕙啊,”她声音悲切,“世子已经走了,你一个孤女留在府中,何必受人欺凌?不如随他去了吧,也算全了夫妻情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