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淡淡的药香——那是她亲手调配的膏药，他一直随身带着。
“你说这血能看见未来。”他贴着她耳边低语，“那好。以后的刀，我来挡；以后的劫，我来扛。从今日起，你不准再用自己的命去赌。”
她抬头看他，眼眶泛红。“可要是挡不住呢？”
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眉心，像小时候那样。“那就一起死。”
她愣住。
这话本不该让人安心，可她心里却松了一下，像一根绷得太久的弦，终于被人轻轻拨动。
她想反驳，想推开他，说自己不需要任何人管。可话到嘴边，化作一声轻叹。
她抚了抚额前的玉佩，仍带着他的体温。“你留着它这么久...为什么？”
“因为你说，它能护人。”他抚着她的发，“后来我才明白，是你一直在护我。”
她不再言语。
外头天色已暗，屋内光线渐弱。春桃进来点灯，见两人这般模样，悄悄退出，顺手带上了门。
谢珩坐着未动。她倚在他怀里，昏昏欲睡，意识却仍清醒。
“谢珩。”她忽然轻声唤他。
“嗯。”
“下次别这样了。我不怕死，但我怕...看不到你。”
他手臂收紧。“不会了。以后的事，我来做。”
她点点头，眼皮越来越沉。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口。
门被推开一条缝，春杏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她低着头，脚步轻缓，将碗放在桌上，转身欲走。
谢珩忽而开口：“站住。”
春杏停下，背对着他们，没有回头。
“这汤，谁让你送来的？”
“崔姨娘说...小姐受了风寒，该补一补。”春杏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
谢珩没再追问。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薛明蕙，她闭着眼，呼吸均匀，像睡着了。但他知道，她没睡。
他轻轻将她放平，掖好被角，起身走到桌前，揭开碗盖。
热气升腾，他用两根手指蘸了点汤，放进嘴里尝了尝。
片刻后，他将碗推到一旁，对春杏道：“端回去吧。就说她喝不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