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亮。
她抬头望向崖顶。
那人影还在。
她想,如果真的是谢珩就好了。
可谢珩还在床上躺着,不可能来。
但她还是望着那影子,当作是他。
“你说过等我回来。”她在心里说,“我不死,你就不能先走。”
她的左手开始颤抖。
肌肉抽搐,无法控制。想换右手去抓,可右手根本抬不起来。
只能靠牙齿和双腿支撑。
风吹得她来回撞击岩壁,她怕碰到石头,怕藤蔓断裂,怕自己晕过去。
她不敢睡。
她数心跳。
一下,两下……数到三十,便咳一口血。血顺着嘴角流下,滴在藤蔓上,凝成暗红。
她用疼痛提醒自己还活着。
帐中,冷十三守着谢珩。
谢珩又昏过去了。这次更严重,呼吸几不可察,脉搏也极不稳定。冷十三为他换药、施针,许久之后,心跳才缓缓恢复。
他坐在床边,拿起那块玉佩。
裂纹更大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事。一块玉石,竟能感应生死。可事实摆在眼前:每叫一次明蕙的名字,玉佩就越烫;她越危险,谢珩便越痛苦。
这不是巧合。
这是命连着命。
他将玉佩放回谢珩手中,轻轻盖好被子。
外面有人进来,是留守的暗卫。
“东边山口来报,青崖已进林子,距断崖不足半里。天快黑了,路难辨认,恐延误。”
冷十三点头:“传令下去,不必隐蔽,点火把,大声喊名字。找到人最重要。”
暗卫领命而去。
冷十三走到帐门口。
天边最后一丝光也消失了。乌云低垂,仿佛即将塌陷。
他不知她能否撑到救援。
但他知道,只要谢珩还活着,就不会让她死。
风更猛烈了。
她听见藤蔓根部“咔”的一声脆响。
整条藤剧烈摇晃,眼看就要断裂。
她全身发抖。左手彻底麻木,只剩本能抓着腰带。想抬头看看上面是否还有人,可脖子已无力转动。
上方传来喊声:“薛明蕙!听见就答应!”
是男人的声音,陌生。
她想回应,一张嘴却咳出一口血。
她将血咽下,拼尽全力睁开眼。
看见一双靴子。
黑色,绣着金线,是将领所穿。
接着,一只手伸了下来。
她认得这只手。骨节分明,虎口处有一道疤,是常年握刀留下的痕迹。
她本不该认得的。
可她就是知道。
眼泪瞬间涌出。
她没有哭出声,只是死死盯着那只手。
“抓住。”那人说。
她动了动左手。
指尖触到他的掌心。
冰冷,还在颤抖。
她怕抓不住。
她用力,再用力。
手指终于合拢。
他的手稳如磐石,一把扣住她手腕。
下一秒,藤蔓断裂。
她整个人向下坠去。
却没有继续下落。
他拽住了她。
她被往上拉,肩膀卡在岩缝中,剧痛袭来,但她顾不上。她只想抓紧那只手。
“别松。”他说。
她点点头。
他缓缓向上拉,生怕她脱力。她试着蹬脚,可右腿使不上劲。
拉到一半,她突然剧烈咳嗽。
一口血喷在他袖子上。
他没有停下。
继续往上拉。
终于,她半个身子上了平台。
草地上围过来人,七手八脚将她抬走。她被人翻过身,听见有人说:“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