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想说话，只发出嘶哑之声：“差……一点……”
冷十三一手继续挖掘，另一手猛然抽出匕首，回身甩向侧墙。匕首插入砖缝，牵动细线，堵住一个小孔。然而更多毒雾从其他缝隙涌出。
“不止一处机关。”他咬牙道。
谢珩紧盯黑衣首领：“你们受谁指使？北狄？还是朝中之人？”
那人依旧沉默，只向前迈了一步。
薛明蕙终于开口，声音虚弱：“香……不是信号……是命令……他们接到命令，要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谢珩明白了。那支燃尽的香，并非示警安全，而是任务启动的信号。这支队伍并非母族旧部，而是奉命前来灭口的假护卫。
他看向冷十三：“还能撑多久？”
“土层不厚，半柱香时间能通。”冷十三额上冒汗，手上不停，“但我们快不行了。”
薛明蕙倚墙而坐，唇色发紫。她抬手摸额头，滚烫异常。以血纹预知耗费心力，她感到心跳越来越慢。
谢珩脱下外袍撕成布条，浸水后捂住她的口鼻。他自己亦如法炮制，随后盯住黑衣人：“你们不动手，是想等我们毒发身亡，好不留痕迹？”
为首之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任务只要结果。”
“那就别怪我先动手。”谢珩猛然出击，长剑直刺对方咽喉。
那人举刀格挡，金属相撞，发出刺耳之声。其余黑衣人迅速围上，将谢珩逼退。冷十三欲支援，却被落石砸中肩头，动作迟滞。
薛明蕙挣扎起身，抓起地上的帕子。她将帕子贴在额前，拼尽最后力气催动血纹。画面更清晰——通道口下方设有卡槽，需一块带缺口的铜片才能完全开启。
她似想起什么，颤抖着手探入怀中，取出那枚断玉簪——五年前灯会，谢珩所赠的那一支。她颤抖着将玉簪插入卡槽。
恰好吻合。
一声轻响，土层震动，祭坛后裂开一道窄缝。
冷十三立刻扑上前扩大缺口。新鲜空气涌入，与毒雾交织旋转。谢珩趁机逼退一人，抢至门口。
黑衣首领挥刀砍来，谢珩侧身避过，手臂被划出一道伤口。他反手一剑，逼得对方连退两步。
“走！”他回头对冷十三怒吼。
冷十三正要拉起薛明蕙，却发现她瘫倒在地，双目半闭，手中仍紧握断玉簪。
“明蕙！”他拍打她的脸颊。
她眼皮微颤，吐出两个字：“快……走……”
谢珩已被逼至角落，只剩他尚能行动。他喘息着，剑尖指向敌人：“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们？”
黑衣首领步步逼近，刀锋在灯下泛着冷光。
冷十三背起薛明蕙往通道挪动，刚入洞口，身后轰然作响。石门自上方落下，险些砸中他的脚。
谢珩没有跟上来。
冷十三回头望去，只见他被三名黑衣人围困，长剑已脱手，靠着墙站立，嘴角溢血。
“谢珩！”他嘶声大喊。
谢珩抬起手，做了一个手势——那是他们在军营时定下的暗号，意思是：“继续前进，别管我。”
冷十三咬牙，抱着薛明蕙向通道深处爬去。身后石门彻底关闭，一切声响被隔绝。
通道狭窄，越往前越陡。冷十三手脚并用，奋力向上攀爬。空气逐渐清新，远处似乎透出微光。
薛明蕙在他背上轻轻动了一下。
她睁开眼，看见头顶岩壁渗水，一滴滴落下。其中一滴落在她脸上，冰凉刺骨。
她的手指缓缓收紧，抓住了胸前的衣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