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竟渗出缕清光,不像平时那样瞬间消散,反而在空气中凝了片刻。
几个巡监冲过来要抢镐,老矿奴死死攥着,喉结动了动:这镐......得劲。
金鳞子的金皮在矿道里泛着冷光。
他盯着那缕清光,眼里的金翳突然缩成针尖:把镐拿来。巡监刚要动手,林野已先一步接过骨镐,翻来覆去看了看:金管事,不过是普通骨镐,许是这老奴运气好。
金鳞子没说话,目光却扫过老矿奴颤抖的手,最后落在矿道深处——那里,老石娘正蹲在角落,用指尖血浇灌一株拇指高的灵苗。
那灵苗叶子发灰,却始终不肯死,疯婆娘的名头在矿里传了三年,说是她儿子死在矿里,魂魄附在苗上。
执念过重,易生魔染。金鳞子突然冷笑,拖去净化。
两个巡监上前要抓老石娘。
林野一步跨到中间,执事玉牌在胸前晃了晃:《外门律》第三十七条,执事有权保辖下劳役。他望着金鳞子骤冷的眼神,我担保她不乱脉。
你担保?金鳞子的蛇筋鞭缠上林野手腕,那你拿什么镇她的魔?
林野抽出腰间短刀,在掌心划出道血口。
鲜血滴在老石娘的灵苗根部,他用刀尖蘸着血,在泥土里快速画符。
赤金的符纹顺着血线蔓延,最后没入地底:安魂镇脉符。
老石娘突然哭了。
那株灰扑扑的灵苗猛地绽开朵金花,矿脉的震动竟真的弱了几分。
金鳞子的金皮绷得更紧,他甩了甩鞭子:算你会讨巧。说罢带着巡监走了,靴底碾过地上的血符,溅起几点血珠。
林野蹲下身,用干净的衣角擦老石娘的手。
她掌心全是血痂,却还攥着半块碎玉——和他在血石矿亡魂记忆里见过的,那枚刻着的玉牌一模一样。
三日后,守碑童偷偷塞给青石子张纸条。
少年跑到林野住处时,额角还沾着草屑:祭礼的灵脉祭女定了,是小桃。
林野正擦着那柄赤金短刃,手突然顿住。
三个月前血石矿难的画面在眼前闪回——阿蛮被绑上祭坛时,也是这么小的个子,哭着喊哥哥救我。
他的指节捏得发白,短刃在石桌上刻出道深痕:今夜子时,把可信的矿奴带到后巷。
夜露沾湿了青石板。
林野站在阴影里,二十个矿奴围在他身边,手里都握着刻了赤金符纹的骨镐。
他压低声音:明日祭礼前,你们去这七十二处节点采掘。
记住,镐尖触脉时,心里想着我要活
青石子握紧断刀:我伪装巡查,用道韵伪装盖住符纹波动。
铁鼻摸了摸怀里的焦纸:我去引开巡监的灵眼石。
林野望着他们发亮的眼睛,心口的朱砂痣突然发烫。
他想起那日碑林前,青石子在掌心烙下的火印,想起老矿奴攥着骨镐的手,想起老石娘眼里的光——这些光,比地火更烫。
祭礼前夜,矿眼祭坛飘着刺鼻的沉香味。
金鳞子穿着祭服,正把小桃绑上石台。
那姑娘才十三岁,哭得抽抽搭搭,手腕上的绳索勒出红痕。
金鳞子捏着枚青铜铃,嘴里念着咒:献灵女一魂,养脉三百年......
林野站在山崖上,赤金短刃在掌心凝成。
他望着祭坛下翻涌的灵脉,轻声说:火种不在枪里,在脉里,在人心里。
短刃插入地缝的瞬间,七十二处符阵同时共鸣。
矿脉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原本被压制的灵气突然倒灌!
金鳞子的青铜铃落地,他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金皮——那些原本闪着光的纹路正在寸寸爆裂,铜汁混着血从七窍涌出,他想喊,却只咳出块带金纹的碎肉。
林野腾空而起,短刃斩落锁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