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还在落。
但落得慢了,像怕碰碎什么。沾着噬魂藤绿水的叶片坠在泥地上,晕开一小圈黑印,风一吹,那黑印竟往土里钻,把浅褐色的泥染成墨色——这煞气,比刚才藤墙里的更毒。
林墨的指尖停在银线上。
线细得像头发,却比玄铁韧,指尖刚碰到,就传来一阵冰意,不是竹林的凉,是淬了毒的冷,顺着指缝往骨头里渗。他抬头看了眼竹林深处,刚才那声喝问的余音还绕在竹枝上,可这会儿没了动静,连灵植生长的轻响都停了——太静了,静得像有人捂住了整片竹林的嘴。
“林墨哥,咋不走了?”云璃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攥着半张符纸的手又紧了紧,符纸边缘被捻得起了毛,“是不是…是不是里面出事了?”
林墨没回头。猫耳尖绷得笔直,捕捉着风里最细的声音——有了,是布料摩擦的声,很轻,像虫翼振翅,还有…还有噬魂藤汁液滴落的“嗒”声,从竹林深处的方向来,隔三秒一声,很有规律,像在打信号。
“这线不对劲。”他突然开口,指尖勾起银线往上提,线下面的土裂开道缝,露出半截黑色的藤须,须尖还在滴绿水,“你们看,这线的末端缠着噬魂藤的须,不是用来挡人的,是用来…引东西的。”
凌霜凑过来,钢剑挑了挑藤须,剑穗的黑气刚碰到,就“滋滋”冒白烟:“娘的!这龟孙是把噬魂藤当陷阱的引子!只要咱们碰线,藤须就会引着煞气过来,把咱们困在这儿!”
羽薇的青叶突然飞了出去,绕着银线转了圈,绿光暗了暗:“不止,这银线的材质和灵脉图布包上的银线一样,都是‘寒铁缕’,只有青木谷和万兽盟有——黑鳞卫是想用这线,让我们以为是青木谷设的防。”
“防?俺看是圈套!”凌霜的钢剑往地上一跺,竹屑溅起来,“说不定里面的青木谷弟子早就…早就没了!”
这话一出口,云璃的脸更白了。她想起蛮牛消散时的样子,想起灰衣人化魂丹碎后的青烟,指尖的符纸差点掉在地上。小雪突然蹭了蹭她的手背,尾巴竖起来,对着竹林深处龇牙——它的毛炸了,像根根竖起的银针,这是只有遇到极危险的东西才会有的反应。
林墨的猫耳突然往下压。
风里传来脚步声,还是刚才那阵,却比之前沉了,每一步都带着煞气,像拖着串噬魂藤。他把锻神诀攥在手里,金纸上的猫爪纹开始发烫:“羽薇,让青叶再探一次,这次往声音来的方向去。”
青叶刚飞出去十米,突然“铮”地响了声,绿光瞬间黯淡,像被什么东西掐断了。紧接着,竹林深处传来个年轻的声音,带着青木谷弟子特有的清润口音:“外面的是喵仙宗的道友吗?谷主让我们来接你们,快进来吧!”
凌霜刚要应声,林墨突然拉住她。他盯着地面——刚才青叶飞出去的方向,泥地上多了个脚印,脚印里沾着黑土,可这片竹林的土是浅褐的,黑土只有…只有噬魂藤生长的地方才有。
“你们谷主怎么知道我们会来?”林墨对着竹林深处喊,声音不高,却让风都静了些,“灰衣人只说让我们带灵脉图找谷主,没说时间,也没说路线。”
里面沉默了会儿,脚步声又近了些,这次能看到个青色的身影,站在竹影里,背着个药篓,手里拿着把小锄:“是灰衣师兄临终前传了消息回来,说你们会从灵植引路纹的方向来。我叫木禾,是谷主的弟子,快进来吧,外面不安全,黑鳞卫的人刚走没多久。”
木禾说着,从竹影里走出来。他穿件洗得发白的青布衫,袖口沾着药汁,脸上有几道浅疤,像是被灵植的刺划的。他看到林墨手里的护灵鳞,眼睛亮了亮:“这是护灵鳞!有它在,就能避开谷里的灵植阵了。”
凌霜凑到林墨身边,压低声音:“俺看他不像坏人,袖口的药汁是九转草的,青木谷的人常用这草炼药。”
林墨没说话。他的目光落在木禾的左手——木禾的左手一直放在药篓后面,手指关节泛白,像是在攥着什么。还有他的鞋,鞋底沾着黑土,可裤脚却干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