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刺眼。
断魂坡的乱石上,还凝着未干的黑气,像一层凝固的墨。风掠过碎石堆,卷起细微的沙砾,撞在青色石碑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谁在暗处磨牙。
林墨的猫耳微微颤动,绒毛上还沾着黑气灼烧后的焦味。他掌心的玉佩渐渐冷却,却仍残留着与石碑共鸣的余温,指尖划过石碑上的猫爪纹,冰冷的石质下,仿佛有温热的灵脉在流动,与矿洞墙壁上的指引纹遥相呼应,却又多了几分诡异的反转。
“这纹路……不对劲。”
玄瞳黑猫蹲在石碑前,金纹瞳孔眯成细线,爪子轻轻搭在一道斜向的纹路的上。它的呼噜声低沉而急促,不再是之前的温润共鸣,反而带着一丝警示的锐响,像是在切割空气。
林墨顺着它的爪尖看去,只见那道纹路看似是指向丹霞境深处,实则在石缝的阴影里,藏着一道反向的细痕,如同被人刻意刻下的修正符,不仔细看,只会被表面的地图迷惑。
“是逆纹。”云璃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凝重。她伸出手指,指尖凝聚起一缕清心诀的淡金光丝,顺着反向细痕游走,“这不是简单的地图,更像是一道谜题。表面指引丹炉,暗纹却指向相反方向,像是在……警告?”
空气里的焚香味尚未散尽,混着石碑渗出的淡淡石腥气,让人鼻腔发紧。木青蹲在一旁,膝盖上摊着那本泛黄的日记,指尖反复摩挲着最后一页的噬灵纹,指腹磨得发红。日记的纸页边缘卷起,沾着些许黑色的煞气粉末,是刚才破阵时溅上的,此刻与纸页上的纹路重叠,竟像是一道完整的符咒。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父亲的笔迹熟悉而陌生,破阵口诀的墨迹浓淡不均,像是书写时心绪不宁。熊霸临死前的嘶吼还在耳边回响——“木老鬼!你竟然敢算计我!”
算计?
父亲是青木谷的守护者,是为了保护灵脉而牺牲的英雄。可这破阵口诀,这与噬灵阵共鸣的日记,这石碑上的逆纹,又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他困在真相与执念之间。
“俺就说这老木头的爹不简单!”凌霜扛着钢剑,大步走到石碑前,剑刃上的霜气还未散尽,蹭过石碑时,留下一道白痕,“能布下这么阴毒的阵,又留下破阵的法子,要么是深谋远虑,要么就是……两边下注!”
她说话时,习惯性地拍了拍剑柄,西北姑娘的直爽毫不掩饰,却让木青的脸色更加苍白。他猛地握紧拳头,指节发白,日记的纸页被攥得皱起:“不可能!我父亲绝不会背叛青木谷!”
“有没有可能,他是被逼的?”铁爪站在他身边,金系破甲爪泛着冷光,指尖的金芒渐渐收敛。他说话时,目光扫过木青紧握的拳头,语气缓和了些,“万兽盟的手段阴狠,或许用青木谷弟子的性命要挟,他才不得不从。”
木青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日记。纸页上的字迹忽然变得模糊,像是被泪水打湿,又像是被煞气侵蚀。他想起小时候,父亲教他辨认灵植时的样子,手指粗糙却温暖,指着田埂上的野草说:“草木有本心,人亦如此,不可失其根。”
根?
他的根在青木谷,父亲的根又在哪里?
就在这时,夜瞳突然发出一声低嘶,淡绿色的眸光锁定了断魂坡西侧的密林。她的耳朵贴在地面,尾巴绷得笔直,像是一根即将射出的箭。
“有人。”
声音刚落,密林里便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不是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而是布料摩擦草木的轻响,带着刻意压抑的呼吸。
林墨的猫耳瞬间绷紧,掌心的玉佩再次发烫,这一次,不再是共鸣,而是警示。玄瞳黑猫的金纹瞳孔骤然扩张,呼噜声变得尖锐,像是金属碰撞的锐响。
“出来吧。”林墨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的尾巴轻轻摆动,猫爪形光丝在指尖凝聚,淡青色的光芒与玉佩的金光交织,“躲在暗处,不如光明正大出来说话。”
密林里的响动停了。
片刻后,三道黑影从树后缓缓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