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所谓的“老海因茨”,根本没有濒死的虚弱。他身姿挺拔,穿着一战德军制服,举手投足间却带着君临天下的威仪。
在他面前,跪着一个年轻的李耀文。
那时的李耀文,脸上没有后来的深沉与算计,只有对力量最原始、最狂热的渴求。
“老海因茨”将那枚螺旋勋章交到李耀文手中,动作不像是赠予,更像是国王授予骑士领地。
一段不属于人类的语言,在陆渊的灵魂深处直接响起,每个音节都充满了无法抗拒的威严与蛊惑。
“去吧,我的‘容器’。”
“用你的背叛与杀戮,用你搜刮的一切神只痕迹,为我的归来,铺就一条最完美的温床。”
“当你以为自己即将触及神座,当你与这片土地的规则融合为一的那一刻,我将取走你的一切,连同你那有趣的灵魂。”
记忆的最后,那个属于“老海因茨”的面孔缓缓剥落,如褪去的画皮。
皮囊之下,是一张由无数扭曲星辰与旋转黑洞构成的,无法被直视,无法被理解的脸。
那股气息,比李耀文强大亿万倍。
那是真正的,君王级的深渊存在。
整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骗局。
李耀文以为自己是猎人,是靠背叛与智慧走上巅峰的枭雄。
实际上,他只是一个被选中的代练。一个兢兢业业,打工百年,为最终boSS积攒经验和装备的工具人。
他所谓的“堕落起点”,那场自鸣得意的背叛,不过是人家早已写好的剧本第一页。
好家伙。
真是好家伙。
陆渊感觉自己的cpU快烧了。
这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他妈是俄罗斯套娃,扒开一层还有一层,最里面那个还是个黑洞。李耀文是螳螂,自己是想当黄雀的蝉,结果头顶上还蹲着一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深渊大老鹰。
玩呢?
手中的勋章,从滚烫变得炽热,一个清晰的意志顺着这股热流,直接烙印进他的脑海。
“很有趣的变数。我的‘容器’,似乎被你污染了。”
是那个“老海因茨”的意志。
他没有愤怒,反而带着一种发现新玩具的玩味。
“【堕落王者的桂冠】脱离了我的预设,变成了某种……更混乱,更无序的东西。这打乱了我的计划,让我的‘回收’变得不再完美。”
“但是,这也给了我们合作的机会。”
那个古老的意志抛出了他的条件,清晰,直接,充满了诱惑。
“年轻人,你我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李耀文的意志,必须被抹除。他现在正与这片‘神眠之地’进行最后的融合,一旦完成,他将成为一个不完美但依旧强大的新神。”
“你,加上你的同伴,杀不死他。”
“但我可以。”
“帮我。我可以给你摧毁他意志的‘钥匙’。作为交换,这具融合了无数神只痕迹的完美躯壳,归我。而你,将获得一个深渊君王的友谊,以及……他储藏百年的所有战利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