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并以此为基础,大胆地引入了“远期成本摊销”和“阶梯式投资”等超前概念。
他用无可辩驳的计算证明了:在项目运营的第八年,这个看似烧钱的无底洞,将首次实现盈亏平衡。第十年,其发电成本将低于火电。第十五年,它将成为整个瀚海省新的、也是最稳定的经济增长极。
这份报告,就是他打造出的一艘诺亚方舟。
他要用它,载着自己,也载着整个瀚海省,驶出那片正在逼近的沙漠。
江澈将报告仔细地装订好,放进一个厚实的牛皮纸袋里。他洗了把脸,换上一件干净的衬衫,对着镜子,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梳理整齐。
镜子里的男人,虽然眼底还有着浓重的疲惫,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深邃。
他知道,报告写完,只是完成了第一步。
怎么把它递上去,递到能拍板的人手里,才是最关键的一步。
直接交给钱振华?那无异于肉包子打狗。这位副省长会一边夸赞他“研究深入”,一边将这份报告锁进保险柜的最深处,直到它和那些旧档案一样,烂成一堆废纸。
他必须越过钱振华,直接捅到乔振东那里。
而且,不能是私下递交。私下递交,乔振东依然可以把它压下来,慢慢研究,慢慢权衡。他必须让这份报告,以一种最正式、最公开、最不容忽视的方式,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江澈拿起那只黑色的保温杯,重新泡上一杯滚烫的茶水。
他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
他在等一个电话。一个他算准了,今天之内,必然会打来的电话。
果然,不出十分钟,桌上那部红色的电话机,发出了刺耳的铃声。
江澈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拿起听筒。
电话那头,传来钱振华秘书那公事公办的声音:“江主任吗?钱省长让我通知您,调查组的工作已经开展一周了,请您明天上午九点,到三楼会议室,汇报一下您的‘科学评估’进展。”
来了。
江澈的嘴角,勾起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
“好的,请转告钱省长,我一定准时到。”他平静地回答。
挂掉电话,他看了一眼桌上那个沉甸甸的牛皮纸袋。
明天,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这个“疯子”,到底有多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