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樱服从自己的身体。
她没想到的是,张文澜忽然抱她。
那一刻,她四体僵硬,心脏砰砰。她满心无措,不知自己的心跳声会不会被他发觉。他又像没事人一样,松开了她。
他在寝舍门前朝后退开两步,保持两人之间礼貌的距离:“让夫人等候,是为夫的错。”
这样带着调戏色彩的话,与他的骤然拥抱相比,已经激不起宝樱心中的千重浪。
可宝樱心中石头压得时重时慢,她被他带着去宴席的一路上,都在观察张文澜。
观察他——在她面前的张文澜,在众人面前的张文澜,鸣呶故事中的张文澜……都是同一个人吗?
为何如此大相径庭,如此混沌难懂?
此时此刻,张文澜坐在旁边与人应酬,姚宝樱看着张文澜。他一直面不改色,也不看她一眼,但他的耳根在一点点红透。
姚宝樱看得毫不躲避,她甚至慢慢悟出他那重矛盾感:他的魂魄藏得太深,世人看不见,或者,他自己弄丢了。
要么,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不管外界发生什么,他都岿然无谓。无谓生,也无谓死。
要么,他一身欲念难以发泄,想拖着所有人坠入他的地狱。他管杀,却不管杀后的结果。
他这一身欲,从何而来,因何而来,又是什么?
此刻,和众人交际的张文澜,面容沉静神色疏淡,一举一动皆是贵族风范。但姚宝樱饮酒间,透过火烛看到他的眼睛,他的眼中,空茫茫的,根本没有这一筵席的人。
只有烛火,满桌的樱桃。
身居高位、成为张家家主的张二郎,到今日,仍是个魂魄飘零、内里怪异的空壳子。
一个贵族女子的声音及时打断宝樱的思考:“我父亲邀请张二郎与二少夫人改日去我府上做客,二位若不嫌弃,便饮了这盏酒吧。”
作为一个傀儡,姚宝樱听到张文澜很淡的一声“好”后,便去接桌上的酒盏。她接酒盏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同样去取酒的张文澜。
宛如一个冰块贴来,姚宝樱手指被冻得颤了一下。
他垂下眼,对上她不可置信的眼神。
他收回目光。
姚宝樱半晌没说话:为什么那么冰?总不会是高兴得全身冰透了。
前方贵女还等着,宝樱便陪出笑脸,饮下那盏酒。
而待人走后,姚宝樱目光放到张文澜侧脸上。
张文澜感到自己后颈越来越僵,越来越热。少女的气息贴过来时,他握紧手中杯盏,拼命强忍才忍得住那股烈酒一般让他上头的刺激爽意。
他听到姚宝樱用气音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