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有人咂舌:“圣女大人……总让人觉得害怕。”
“慈姑姑”蹙眉,沉着脸,说话却仍轻柔:“这样的话,日后不能让我听到,更不能让除我以外的人听到。”
众人互相推搡着说好,拿着各自的任务去忙碌新一日。
如今这座府邸住的人真是不少,歌女、百戏团、卫士……这里的园子被分成了一片片的驻扎地,若无令牌,任何一个院落都无法随意走动。说是名门府邸,更像是一个小型“军营”。
这是圣女玉霜的安排,无人敢置喙。
众人离去后,“慈姑姑”终于得到了些喘息余地,倚着院中廊柱,怔怔看着满园的枯草枯树出神。
“慈姑姑”的相貌风流秀曼,楚楚之姿,一点也不像一个普通侍女。若是寻常府邸,她这样的人物,不是千金闺秀,便是当家娘子。但在如今的圣女府,她只能成为一介侍女。
即便是圣女最信任的侍女,那也只是侍女。
而众人以为她多么得玉霜的信任,也是托大。她之所以能站到玉霜身边,只不过是她是侍女中极为少见的识文断字的人罢了。
此女,正是许久不见的高善慈。
不过,在如今的云州,她不能提自己姓“高”。仁慈的玉霜夫人为了她不被满城百姓攻讦,让她隐去姓氏,称为“慈姑姑”。
但是,这是仁慈吗?
高善慈仰着脸,目光从枯白草树间向上仰,看向另一个园中的一座塔样阁楼。那座阁楼,名唤“悦霜楼”。
如今的圣女府,虽占据同一片土地,却在一场时隔四年的大火后,已与昔日的节帅张家大变样。
在高善慈很小的时候,她曾被家中长辈牵手来过节帅府。那时候,她是来府中拜见自己的姑姑的。
她姑姑嫁入了张家,与另一个家中称为“野狐狸”的女人并为平妻,分享同一个男人。姑姑在出嫁前,信誓旦旦发誓,她一定可以赶走那只“野狐狸”,成为张节帅唯一的正妻。
然而,高善慈去张家拜见姑姑时,见到的是“悦霜楼”,是楼上歌舞遥遥隔着帷幕,是张家的男主人陪着玉霜夫人住在“悦霜楼”,而自己的姑姑面色铁青,自己快要被逼成了“野狐狸”。
高善慈记得,那日曲乐摇摇,隔水相望。年幼的她仰头看楼阁,身畔的姑姑古怪地笑
:“小慈,你放心回家去,和我哥哥他们说吧,玉霜是一个‘疯女人’,他们不必为我担心。我迟早赶走这个‘疯子’,迟早让夫君的心只属于我一人。”
高善慈迷茫地仰头看姑姑。
在年幼的她心中,姑姑一直爱慕张节帅,一直守着张家与高家的世代婚约,以为自己日后一定会嫁入张家。可嫁入张家后,高善慈觉得姑姑开始变了……少女的怀春之心荡然无存,妇人的怨怼之恨宛如烈火。
年幼的女孩儿在春风中打了个哆嗦。
她茫然道:“可是姑父的心,从来都不属于姑姑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