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书记秦向阳的明确支持，如同给江辰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但也让清河市的局势变得更加微妙。
消息灵通人士很快感知到风向的变化，各种暗流涌动得更加汹涌。
调查组内部，组长高建军厅长的态度愈强硬。
在又一次案情分析会上，他直接驳回了张强副主任关于“避免扩大化”
的建议，明确指出：“我们现在不是在搞运动，而是在查办一起证据确凿的重大责任事故背后可能存在的腐败问题！
郝大勇的问题，绝不是孤立的！
办案就要有啃硬骨头的决心，不能遇到阻力就绕道走！”
高建军的表态，使得调查组的工作重心更加聚焦于深挖利益链条。
与此同时，市纪委对郝大勇的攻坚也取得了进展。
在强大的心理攻势和部分外围证据面前，郝大勇的心理防线开始出现裂痕。
他不再像最初那样完全大包大揽，而是开始闪烁其词，偶尔会透露出一些模糊的信息，比如“有些事不是我这个级别能决定的”
、“上面的意思，我们只能照办”
。
但他始终不敢点名道姓，显然对背后的势力极为恐惧。
另一方面，市长李伟的态度也变得有些耐人寻味。
在一次书记碰头会上，讨论到事故善后和北山区领导班子稳定问题时，李伟忧心忡忡地说：“江书记，郝大勇出事，北山区政府工作多少会受到些影响。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确保经济社会稳定运行，特别是几个在建的重大项目，不能因为调查而停滞。
是不是可以考虑，先稳定大局，有些调查……可以适度放缓节奏？”
江辰看着李伟，心中明了。
李伟与北山区乃至扬子江生物素来有些工作上的交集，此刻他提出“稳定大局”
，固然有其作为市长的职责考量，但难免也让江辰心生警惕。
是否有人通过李伟来传递某种“缓和”
的信号？
“李伟同志，”
江辰语气平和但坚定，“稳定大局没错，但真正的稳定，来自于公平正义，来自于对问题的彻底解决。
如果我们因为怕影响一时一地的所谓‘稳定’，就对违法犯罪行为姑息迁就，那才是对清河市长远展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北山区的工作，可以派得力干部暂时主持，但调查，绝不能放松，这是原则问题。”
李伟闻言，脸色微变，没有再说什么，但会议室的气氛却瞬间凝重了几分。
更让江辰警觉的是，关于事故调查的各种谣言开始在市井坊间和网络上悄然散播。
有的说调查组小题大做，是想搞垮清河的明星企业；有的暗示市委书记江辰是新官上任，想借此事树立权威，排除异己；甚至还有更恶毒的谣言，影射事故调查背后涉及高层的权力斗争。
这些谣言来源不明，传播却很快，显然是有组织、有目的的行为，意在混淆视听，给调查工作施加舆论压力。
《深度调查》的记者苏晴，在经历了那次“意外”
后，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执着。
她凭借自己的专业能力和人脉，竟然绕过官方渠道，找到了一位扬子江生物早已离职的财务总监。
这位前总监出于良心不安，向苏晴提供了一条关键线索：扬子江生物曾向一个注册在海外的空壳公司支付过数笔巨额的“咨询服务费”
，而这家空壳公司的实际控制人，经他偶然得知，可能与省里某位退休领导的亲属有关。
苏晴将这一线索，通过隐秘渠道传递给了她认为可信的调查组核心成员——省纪委监委的赵副厅长。
这条线索，让赵副厅长高度重视，他立即向高建军做了汇报。
高建军意识到，调查可能触碰到了更深的层面。
他一方面指示赵副厅长秘密核查此线索，另一方面，更加坚定了彻查的决心。
他知道，对手越是疯狂反扑，越是说明他们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