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一总部，总裁办公室。
丁三石的指尖，夹着一支早已熄灭的雪茄。
烟灰凝固在末端，脆弱地维持着形态，如同他此刻紧绷的神经。
在他面前的巨大红木办公桌上，摊开着一份打印出来的文章，标题的黑体字仿佛带着一股灼人的温度。
【从切水果看林墨的商业帝国：你玩的不是游戏，是人性】
署名，依旧是那个神秘的【游戏观察者】。
“他说的，都对。”
丁三石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投入了安静的办公室，激起无形的涟漪。
站在他对面的策划总监徐三皮，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不敢接话，只能低着头，眼角的余光死死盯着那篇文章。
“【碎片化时间的利用】。”
丁三石念出第一个小标题，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现代人越来越忙，生活被工作、交通、琐事切割成无数碎片。”
“林墨做的，就是用一款不需要思考、即开即玩的游戏，去填充这些碎片。”
“等公交的时候，午休的时候，甚至……上厕所的时候。”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徐三皮。
“我们的游戏呢？需要玩家坐下来，投入大段的时间，去研究数值，去做任务，我们从一开始，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徐三皮的头垂得更低了。
丁三石的手指，缓缓移到第二个标题上。
“【瞬间满足的快感】，这个更有意思。”
他仿佛在自言自语，“文章里剖析，林墨设计的不是游戏，是‘上瘾模型’。”
“‘随机出现的水果组合’，这叫制造‘不确定性’，让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刷出什么，永远保持期待。”
“‘清脆的切割音效’、‘华丽的连击特效’，这叫‘即时反馈’，你的每一个操作，都能立刻得到最直接、最爽快的感官刺激。”
“‘混在其中的炸弹’，这叫‘损失厌恶’，切到炸弹的惩罚，远比你连续切中十个水果的快乐要强烈，为了避免这种痛苦，你会更加专注，更加投入。”
丁三石每说一句，徐三皮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词汇，他们这些做游戏的天天挂在嘴边，可他们从未想过，能被如此简单粗暴，又如此精准有效地应用在一款“切西瓜”
的游戏上。
“我们还在费尽心机地设计复杂的副本，设计冗长的任务链，用装备、用数值去奖励玩家。”
“而林墨，他只用了一秒钟的音效和一捧飞溅的虚拟果汁，就完成了我们用几百兆更新包才有可能做到的事。”
丁三石的手指，终于落在了最后一个，也是最核心的标题上。
【你买的不是刀，是优越感】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丁三石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颤抖，那是混杂着惊叹与恐惧的情绪。
“文章里说，林墨卖的根本不是十八块钱的【暗影忍者刀】，他卖的，是你在好友排行榜上，碾压你同事、你同学、你朋友的‘资本’。”
“你花钱，买的不是一个虚拟道具，你买的是一个机会，一个在社交圈里炫耀的资格。”
“这是一种低成本的社交货币，一杯奶茶的钱，就能让你在办公室里炫耀一整天，就能让你在同学群里成为焦点。”
“他把人性里的攀比、嫉妒、虚荣，拿捏得分毫不差。”
“我们还在研究怎么让玩家在游戏里充钱，而林墨，他已经开始让玩家为了游戏外的人际关系而付费了。”
“徐三皮。”
丁三石忽然喊道。
“丁总，我在！”
徐三皮一个激灵。
“我们和他，玩的……真的是同一个游戏吗？”
这个问题，徐三皮无法回答。
他只觉得，那个叫林墨的年轻人，已经不是站在山顶了。
他好像是站在了云层之上，俯瞰着他们这些还在山脚下苦苦攀爬的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