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书房内,油灯明亮。乔老爷子坐在上首,乔伯谦、乔季渊在下首坐着,连带着管家和几个得力的子侄也在,脸上都带着未褪的兴奋。
“爹,二哥中了解元,这是天大的喜事!咱们乔家如今可算是书香门第了!”乔季渊兴致勃勃,“我看,得好好操办一下流水席,让十里八乡都看看!”
乔老爷子却缓缓摇头,喜悦之下,是历经世事的沉稳:“树大招风。仲远此次中举,过程颇多波折,背后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越是此时,越要谨慎。”
乔伯谦点头:“爹说的是。前些时日那考场风波,还有快活林的事,虽暂时平息,但难保不会有人眼红,再生事端。”
“没错。”乔老爷子目光扫过众人,“赏钱己发,祠堂己拜,心意到了即可。流水席不必大肆铺张,自家人和几位至亲族老聚一聚便好。对外,只说是托祖宗庇佑,仲远自己争气,莫要张扬。”
他顿了顿,看向乔伯谦:“家里的生意,尤其是‘十里香’,更要谨守本分,质量、价格、服务,一样都不能出错,不能给人留下任何把柄。”
“儿子明白。”乔伯谦郑重点头。
乔老爷子又对乔季渊道:“老西,你脑子活络,交游也广。这段时日,多留意着些外面的风声,尤其是……府城乃至省城那边的动静。咱们乔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顾埋头做事了。”
乔季渊神色一凛:“爹,您放心,我知道轻重。”
消息自然也传回了仍在省城的乔仲远和乔兰菁耳中。父女二人自是欢喜,但相较于家人的狂喜,他们因亲身经历了之前的风波,心中更多了几分沉甸甸的思量。
“解元……”乔仲远摩挲着家书中父亲谆谆告诫的话语,轻声道:“这既是荣耀,也是靶子啊。”
乔兰菁为父亲斟上一杯热茶,眸光清亮:“爹,荣耀我们当之无愧,至于靶子……只要我们自身够硬,行事够正,家族够团结,又何惧暗箭?祖父的信里说得对,谨慎前行,但也不必畏首畏尾。您的科举路要继续,咱们乔家的路,更要稳稳地走下去。”
乔仲远看着日渐沉稳、目光坚定的女儿,心中慰藉,点了点头。窗外月色清明,预示着乔家一个全新的开始,也预示着,更多的挑战即将到来。
